“敢问太子殿下,我朝以何为鉴人之本?”谏议大夫刘文举恭敬问道。
“等开年了,你不必在西边上课,直接跟纯熙一起去国府监。”
“儿臣,儿臣……”太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需帝王叮咛,总管寺人王安早令小寺人搬了一张铺好坐垫的矮凳过来。
“阿宁?你如何来了?”天子李宏向小女人招了招手,面色多云放晴,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驯良的笑容。
天子看了一眼微窘的太子,在心底摇了点头,几不成闻的叹了口气,面向诸人道:“本日就先散了吧,漫天风雪,诸位爱卿归家路上还是要多减轻视。”
只见那小女人接着说道:“条例清楚,律法严明,常言道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那为何孝子犯法就分歧罪?朝廷制定律法,为的便是公道严明,惩恶扬善。如果本身的父母被人殛毙,则必须拼个你死我活,碰到殛毙兄弟姊妹如许的仇敌,不等回家拿兵器,赤手空拳也要报仇,不过是枉送性命罢了。周礼曰:“调人掌司万人之仇,凡杀人而义者,令勿仇,仇之则死。有反杀者,邦邦交仇之。”都自报私仇,不顾百姓安宁,那要官员做甚么,朝廷律法也成为一纸空文。孝子徐生所报乃是私仇,虽是其小我之事,但牵涉朝廷命官,本应上报长官,以上惩下,而不是暗里寻仇,故而并不值得嘉奖。”
“父皇,儿臣觉得司徒大人所言甚是,那徐生虽孝心可嘉,但罪证确实,百姓杀官,此事若鼓吹天下,引得众皆效仿,必定引发民气不稳,长此以往,国将难安。”
太子感激的看了周菀一眼。
周菀看着太子哥哥面色难堪,筹算分开,天子却道:“不必遁藏,听着便是。”
世人见此,便知外界传言公然不虚,荣嘉郡主当真是盛宠在身。
“不知所云!”天子皱了皱眉,接着道:“你已经娶妻两年,到现在还唯唯诺诺,只知应和,身为一国储君,没有涓滴主意,你是太子,还是他杨清的回声虫!”
太子李瑜不假思考的答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天然是‘孝’。”
天子摸了摸小女人的小辫子,含笑道:“阿宁先坐劣等等,等母舅将此事判完,便去如何?”
“起奏陛下,微臣以为:徐生殛毙御史陈也行一案,以百姓之身杀朝廷命官,当以重罪论处,连累三族,若行包庇之举,未免百姓效仿,今后朝中诸人岂不大家自危。此案案情明朗,无需多议。”司徒王元晖朗声道。
天子抚掌大笑,“说得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徐生人伦之行尚可嘉,但其罪昭昭,不成恕也,秋后问斩罢。”想了想,又弥补道:“若其另有遗言未了,尽量满足,这件事,就交给邓章你了。”
天子李宏黑着脸,厉声喝道:“谁在内里!”
世人只见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脆生生的喊道:“母舅!”
太子二话不说,立马跪下,周菀赶紧侧身避过。
坐在上手的天子李宏眉头微蹙,转而看向下方站得笔挺眼观鼻鼻观心的太子李瑜,问道:“太子的观点呢?”
天子轻叹一声,暴露怀想之色:“你跟你父亲一样,他那年也是十岁,就已经敢替人走诉,直言弊端规戒,先帝当年还道他将来必为宰相之才,不成想却成了开疆拓土的大将军。”
太子躬身辞职,却没有听到在他拜别以后,天子那句评价:“善于妇人之手,难成大器。”
太师杨清笑了笑,恭维道:“陛下,微臣看到郡主殿下,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平西王,小小年纪便博学邃密,灵慧过人,将军在天有灵,得知后继有人,定会非常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