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太子殿下,我朝以何为鉴人之本?”谏议大夫刘文举恭敬问道。
张其沧愣了愣。
周菀看着太子哥哥面色难堪,筹算分开,天子却道:“不必遁藏,听着便是。”
小女人直视帝王,涓滴不惧:“那陛下感觉,谁才气担得起天下江山?”
语气中盈满了可惜记念,另有一丝不自发的惭愧,周菀听他提及父亲,只感觉心脏微微抽疼。
太子感激的看了周菀一眼。
“不知所云!”天子皱了皱眉,接着道:“你已经娶妻两年,到现在还唯唯诺诺,只知应和,身为一国储君,没有涓滴主意,你是太子,还是他杨清的回声虫!”
太师杨清笑了笑,恭维道:“陛下,微臣看到郡主殿下,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平西王,小小年纪便博学邃密,灵慧过人,将军在天有灵,得知后继有人,定会非常欣喜。”
天子转头核阅,不再是看小女人的眼神,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大人:“阿宁,母舅老了。太子脾气脆弱,柔嫩寡断,难以担起天下江山。”
世人见此,便知外界传言公然不虚,荣嘉郡主当真是盛宠在身。
待众位大臣分开后,天子挥一挥手,殿内宫人纷繁退下,喝道:“跪下!”
“儿臣,儿臣……”太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今有百姓徐生,其父三年前为御史大夫陈也行所杀,徐生暗藏驿馆手刃仇敌,后自捆投案,此案传播甚广,朝野高低群情纷繁,本日必须定案,诸卿觉得如何?”
国府监,为当朝皇子宗亲上学之所。
邓章拱手道:“诺。”
坐在上手的天子李宏眉头微蹙,转而看向下方站得笔挺眼观鼻鼻观心的太子李瑜,问道:“太子的观点呢?”
太子二话不说,立马跪下,周菀赶紧侧身避过。
“你本日表示,自发如何?”天子面色严厉。
周菀行至御前,恭敬的行了个礼,抬头道:“母舅,说好的本日要去崇庆宫,天都要黑了!”
“阿宁?你如何来了?”天子李宏向小女人招了招手,面色多云放晴,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驯良的笑容。
天子面色稍缓,“本日就先算了,归去将《大燕律》誊写十遍!”
小女人歪着头道:“那徐生犯下罪过后自缚投案,便是他本身也认罪了,为何另有大人还感觉他无罪?”
不需帝王叮咛,总管寺人王安早令小寺人搬了一张铺好坐垫的矮凳过来。
话音刚落,新任御史大夫张其沧便开口道:“陛下,臣觉得,徐生虽以民杀官,然陈也行犯法在前,无端殛毙百姓,那徐生乃是为父报仇,殛毙的不是朝廷命官,而是有罪之人、杀父仇敌,微臣觉得,该当赦免徐生,并嘉奖其孝心。”
“起奏陛下,微臣以为:徐生殛毙御史陈也行一案,以百姓之身杀朝廷命官,当以重罪论处,连累三族,若行包庇之举,未免百姓效仿,今后朝中诸人岂不大家自危。此案案情明朗,无需多议。”司徒王元晖朗声道。
“阿宁尚小,当不得赞。”天子笑着摇了点头。
燕皇宫,乾元殿。
“砰——”地上滚进一个小小的藤球,世人闻声声响,纷繁回望。
“阿宁跟母舅说说,那里简朴了。”天子循循善诱。
太子李瑜不假思考的答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天然是‘孝’。”
众大臣只听此称呼便知这就是那位已故平西王、人称“神将周郎”的大将军周瑾与早亡的永元长公主之女——御封的荣嘉郡主周菀。
“母舅,太子哥哥初入朝堂,不免会不太风俗,杨大人既是岳丈又是太师,仰仗几分也是该当。”周菀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