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面色稍缓,“本日就先算了,归去将《大燕律》誊写十遍!”
“起奏陛下,微臣以为:徐生殛毙御史陈也行一案,以百姓之身杀朝廷命官,当以重罪论处,连累三族,若行包庇之举,未免百姓效仿,今后朝中诸人岂不大家自危。此案案情明朗,无需多议。”司徒王元晖朗声道。
天子李宏黑着脸,厉声喝道:“谁在内里!”
“你本日表示,自发如何?”天子面色严厉。
李瑜看了眼太师杨清,杨清微微摇了点头。
“你这个模样,他日如果即位,只等着让你阿谁好岳丈把持朝政,你跟在前面醉生梦死便可。”天子讽刺的道。
太子感激的看了周菀一眼。
不需帝王叮咛,总管寺人王安早令小寺人搬了一张铺好坐垫的矮凳过来。
“阿宁尚小,当不得赞。”天子笑着摇了点头。
世人见此,便知外界传言公然不虚,荣嘉郡主当真是盛宠在身。
张其沧愣了愣。
小女人坐定以后,撇了撇嘴巴:“这么简朴的事情,你们为甚么要说这么久,阿宁在内里听得都要睡着了。”
“这……”李瑜一时语塞。
寒冬里,太子额头竟冒出精密的汗珠,“父皇,儿臣有错,儿臣晓得错了,儿臣归去必然多读律书,不会再让父皇绝望。”
待众位大臣分开后,天子挥一挥手,殿内宫人纷繁退下,喝道:“跪下!”
世人纷繁应道:“谢陛下体贴,臣等辞职!”
“太子既知,那徐生之行,不过是行人伦赋性,诛杀一个罪人罢了,其孝心六合可感,又何罪之有?”
“砰——”地上滚进一个小小的藤球,世人闻声声响,纷繁回望。
国府监,为当朝皇子宗亲上学之所。
“母舅何必如此?”周菀当真的看着天子。
“母舅,太子哥哥初入朝堂,不免会不太风俗,杨大人既是岳丈又是太师,仰仗几分也是该当。”周菀轻声安慰。
周菀行至御前,恭敬的行了个礼,抬头道:“母舅,说好的本日要去崇庆宫,天都要黑了!”
天子不悦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立马噤声。
“阿宁,别混闹!”太子低声喝道。
忽地,殿门口呈现了一个十岁摆布,一身乌黑狐衾的小女人,小女人额间一点朱砂,双眼灵动,翘鼻微挺,端倪如画,只叹好一个玉雪敬爱的小仙童。
世人只见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脆生生的喊道:“母舅!”
话音刚落,新任御史大夫张其沧便开口道:“陛下,臣觉得,徐生虽以民杀官,然陈也行犯法在前,无端殛毙百姓,那徐生乃是为父报仇,殛毙的不是朝廷命官,而是有罪之人、杀父仇敌,微臣觉得,该当赦免徐生,并嘉奖其孝心。”
四皇子李璟,字纯熙。
“等开年了,你不必在西边上课,直接跟纯熙一起去国府监。”
周菀看着太子哥哥面色难堪,筹算分开,天子却道:“不必遁藏,听着便是。”
太师杨清笑了笑,恭维道:“陛下,微臣看到郡主殿下,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平西王,小小年纪便博学邃密,灵慧过人,将军在天有灵,得知后继有人,定会非常欣喜。”
“父皇,儿臣觉得司徒大人所言甚是,那徐生虽孝心可嘉,但罪证确实,百姓杀官,此事若鼓吹天下,引得众皆效仿,必定引发民气不稳,长此以往,国将难安。”
太子李瑜不假思考的答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天然是‘孝’。”
小女人冲太子滑头一笑,“太子哥哥,一起去崇庆宫用晚膳如何?外祖母可想你了。”
“敢问太子殿下,我朝以何为鉴人之本?”谏议大夫刘文举恭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