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歪着头道:“那徐生犯下罪过后自缚投案,便是他本身也认罪了,为何另有大人还感觉他无罪?”
寒冬里,太子额头竟冒出精密的汗珠,“父皇,儿臣有错,儿臣晓得错了,儿臣归去必然多读律书,不会再让父皇绝望。”
太子感激的看了周菀一眼。
“不知所云!”天子皱了皱眉,接着道:“你已经娶妻两年,到现在还唯唯诺诺,只知应和,身为一国储君,没有涓滴主意,你是太子,还是他杨清的回声虫!”
“父皇,儿臣觉得司徒大人所言甚是,那徐生虽孝心可嘉,但罪证确实,百姓杀官,此事若鼓吹天下,引得众皆效仿,必定引发民气不稳,长此以往,国将难安。”
屋外大雪纷飞,殿外的宫人哪怕个个冻得瑟瑟颤栗,还是微低着脖颈站得恭恭敬敬。
太子李瑜不假思考的答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天然是‘孝’。”
宫人们都假装未见,小女人摆布看了看,趁没人重视,敏捷的钻进殿内。
“你这个模样,他日如果即位,只等着让你阿谁好岳丈把持朝政,你跟在前面醉生梦死便可。”天子讽刺的道。
世人见此,便知外界传言公然不虚,荣嘉郡主当真是盛宠在身。
不需帝王叮咛,总管寺人王安早令小寺人搬了一张铺好坐垫的矮凳过来。
四皇子李璟,字纯熙。
“太子既知,那徐生之行,不过是行人伦赋性,诛杀一个罪人罢了,其孝心六合可感,又何罪之有?”
“你本日表示,自发如何?”天子面色严厉。
周菀行至御前,恭敬的行了个礼,抬头道:“母舅,说好的本日要去崇庆宫,天都要黑了!”
“起奏陛下,微臣以为:徐生殛毙御史陈也行一案,以百姓之身杀朝廷命官,当以重罪论处,连累三族,若行包庇之举,未免百姓效仿,今后朝中诸人岂不大家自危。此案案情明朗,无需多议。”司徒王元晖朗声道。
天子面色稍缓,“本日就先算了,归去将《大燕律》誊写十遍!”
太子躬身辞职,却没有听到在他拜别以后,天子那句评价:“善于妇人之手,难成大器。”
众大臣只听此称呼便知这就是那位已故平西王、人称“神将周郎”的大将军周瑾与早亡的永元长公主之女——御封的荣嘉郡主周菀。
天子摸了摸小女人的小辫子,含笑道:“阿宁先坐劣等等,等母舅将此事判完,便去如何?”
太师杨清笑了笑,恭维道:“陛下,微臣看到郡主殿下,就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平西王,小小年纪便博学邃密,灵慧过人,将军在天有灵,得知后继有人,定会非常欣喜。”
“起奏陛下,臣觉得,张大夫之言差矣,律法昭彰,负债还钱,犯法伏法,那徐生以武犯禁,坐下杀孽,该当伏法。然其本心出自孝义,臣觉得,可先判其罪,另将其孝行昭告天下,予以嘉奖。”刑部尚书邓章说道。
语气中盈满了可惜记念,另有一丝不自发的惭愧,周菀听他提及父亲,只感觉心脏微微抽疼。
“儿臣,儿臣……”太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宁尚小,当不得赞。”天子笑着摇了点头。
邓章拱手道:“诺。”
天子抚掌大笑,“说得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徐生人伦之行尚可嘉,但其罪昭昭,不成恕也,秋后问斩罢。”想了想,又弥补道:“若其另有遗言未了,尽量满足,这件事,就交给邓章你了。”
小女人坐定以后,撇了撇嘴巴:“这么简朴的事情,你们为甚么要说这么久,阿宁在内里听得都要睡着了。”
张其沧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