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她来到阁楼跟前,那些似在甜睡着的枯树还是在甜睡,未曾挪动过,只见白琉璃微微勾了勾唇角,将手中的小灯笼放在廊下,看了一眼一层紧闭的门窗一眼,无声无息地踏上了去往二层的木梯。
未几,白琉璃停罢摆桨,将划子在岸边的树干上拴好,取了船头桅杆上的小红灯笼,弹弹大氅上的雪,往只亮着三两盏风灯的院阁中走去。
如此专注得竟没有发觉到已有人来到身边的百里云鹫让白琉璃感觉有些惊奇,只觉心机一贯灵敏如丝的他毫不会如此,莫不成是在莽荒之林遭到的重创还未病愈乃至他感受……痴钝?
白琉璃笑着无法摇点头,看了通向银玉湖一样挂满了大红灯笼的小道一眼,回身就要分开,然却在方才转过身时又转了返来。
谁知暗月才跑出几步又跑了返来,又凑到了白琉璃耳边,只是这一次她不笑了,反倒有些慎重其事地小声道:“准王妃,你如果然睡不着就去瞅瞅爷呗,估计这会儿爷正拧巴得不可,大抵或答应能应当只要准王妃只能挽救爷了!”
“……”过分专注?白琉璃还是轻拧着眉,倒是垂眸看向百里云鹫广大的衣摆,随之将眼神移到了他的双手上,在看到他的右手指尖时凛了凛眼神,“削甚么削得那么专注?”
“百里云鹫?”白琉璃愈发地感觉百里云鹫有些不对劲,乃至还未走到他身侧便轻唤了他一声。
船头桅杆上的小红灯笼跟着挪动的船身与北风也悄悄摇摆着,碎了湖面上的粼粼红光。
隔着湖水,白琉璃眺了一眼湖心那只亮着少量火光的院阁,走上了划子,因着船上添了重量,船身晃了晃,在安静的水面上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执桨在手,于水中动摇,划子划开安静的湖面跟着摇桨收回的咿咿呀呀声往湖心鬼厉阁而去。
百里云鹫像是蓦地乍醒过神来普通,只见他双手突地一抖,而后吃紧忙忙地将右手拿着的木枝收到铺展在地上的衣摆下,这才转头看向白琉璃,拿上面上的鬼脸面具,淡然的墨黑瞳眸中滑过一丝惊奇一丝不解,“琉璃如何来了?但是府中床榻睡着不适?”
银玉湖畔,一叶乌篷划子悄悄而泊,那仿佛老是会在划子旁候着的听风彻夜也不见了身影,想来也是同暗月普通忙活去了。
“咳咳――”暗月的话音还未完整落下,不远处便响起了一阵被呛到的咳嗽声,暗月一听这咳嗽声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呀,是夜夜!准王妃,我不跟你说了啊,我要去和夜夜一起挂灯笼。”
并且,明显的,百里云鹫这是本身被本技艺中的匕首所伤,而那道深深的口儿想来是方才他仓惶收起那小木枝时削到了手。
不但没有发觉到她已经到了楼下院中,便是连她近了他身边都没有发觉,这不像他,“但是体内重创未愈?”
而那楼阁二层上的人仿佛并未发觉已有人来到院中,只用心肠做着些甚么,白琉璃看着面前的围在阁楼四周的枯树林子,凝了凝眸,迈开了稍作停下的步子。
白琉璃微微摇了点头,走到百里云鹫劈面,与他隔着案几跪坐下身,轻拧着眉盯着他的眼睛瞧,声音有些严厉,“这不像你。”
这天下还会有甚么事情能让百里云鹫……拧巴?
只见百里云鹫苗条的五指上均有藐小的被利器划伤的小口,尤以食指指尖上的那道口儿最为显眼,那已不能再算是小口儿,而是开了一个深深的弧度,仿佛只差一点他的指头便没了,腥红的血淌了他整根手指,流到了掌心,可见那致伤的东西是有多锋利。
这么想着,白琉璃已经离百里云鹫越来越近,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柄匕首,右手拿着的仿佛是一根……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