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宝剑赠豪杰,这画摆在我这里也是个安排罢了,我还嫌回南天气候潮湿这画放坏了呢。”黄少爷最享用被阿谀赞美的感受。“何况昨日听先生的战略,现在狠狠经验了那恶人,出了口痛快气。”
“那便奇了,我看少爷家中装潢之物甚是不凡。别的不说,且说这墙上的画,水墨点染,笔锋劲厉实足,意境倒是极致的缥缈悠远,一看便知是岭南派画师的高文。看那运笔游走的体例,莫不是广府肖世承的真迹?”黄伟打量着厅堂上的那副画作,画的是云雾环绕的山川。
“黄少爷,现在我帮你出了一口恶气,这手却被那恶男人砍了,此后还不知干甚么谋生。”阿才赔笑着说到。
“阿才兄弟,我敬你一杯!”黄伟悄悄走到阿才身边,装出满脸醉态。“只是实在可惜,黄少爷现在大宴来宾,竟忘了阿才兄弟断手之痛。无妨无妨,我陪阿才兄弟解忧。”黄伟拍了拍阿才的肩膀,与他痛饮起来。
“哪有阿谁余暇。”黄少爷苦笑道。“阿爸交与我出山经商的奇迹,整天盘桓桂西山道上,连邕州府都没去过,何况是广府了。”
坐下的有汉人有僚人,醉态之下一看便知:唱起僚歌,用手中碗筷胡乱挥动的,便是僚人;点头晃脑,谈笑晏晏却醉态实足的,便是汉人。
“阿才兄弟不便利,我来!”黄伟几次给他倒酒,倒像这阿才是甚么达官权贵。
“我乃是黄少爷家中的教书先生罢了,为店主理事乃是理所该当。”黄伟端起酒杯,文绉绉地把酒干了,然后用阔袖擦了擦嘴,给世人看了看空荡荡的杯底。
“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黄伟暗中一笑,却走上墙前,沉沦不舍地看起画来。
“公然没错。”黄伟心中暗乐,差点笑出声来。“怕是这赵少爷也并不姓赵。”
“哎,都是浮名罢了。现在来到桂西这处所,还不是得到处谨慎处置。”黄伟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阿才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黄伟点点头,不知是刀口还疼着,还是心中有甚么惊骇。
“我倒只是略有耳闻罢了,广府人家富庶的巨商精于饮食,人间任何飞禽走兽皆可入馔,想是有些甚么奇闻都是平常的。”黄伟说道。
“黄少爷,是哪方的朋友竟如此大手笔,送得如此珍宝?!”黄伟用心暴露冷傲的神采,心中却甚是好笑。
“鱼翅盏,红烧象拔,烧猴脑,煎松茸,扒熊掌,炖花胶,甜品是冰糖雪莲燕窝羹。连所用器具都是白瓷的。黄少爷一顿饭便如此浪费。”黄伟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不由哑然。黄家固然富庶,却如何能经得起这二世祖败家。
“这茶有一股异香,虽说不准是何香气。但定与平常茉莉花茶分歧。”黄伟不竭品着这满盅的异香,恨不得把每一缕香味吸进鼻子里。
“这丹青酒产自桂西北山间一个小县城,那边长年冷泉环绕,气候温润湿重,山间产出的米也是一年一熟成的精米,何况在气候暖和之时,须得未出嫁的少女赤脚踩碎酒曲,经心酿造制成一坛丹青酒须得数年工夫,要上年初便更是更加贵重。传闻那酒都是进贡给天子老子的,现在我们能在黄少爷家中品得如此美酒,真是三生有幸啊!”席中一人还算有些见地,举杯向着黄少爷饮尽。
“黄先生虽是读书人,却也豪放过人,给足了兄弟们面子!”世人又喝彩到。
“想来阿才兄弟也并不识得那是韦家的人了。”黄伟假装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