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道:“迩来在读的是《大学》。”
晏王妃叹道:“得亏静王是个懂你的,可晓得恒王更加恨了你呢!他夙来又跟太子极好,你别怪母妃啰嗦,今后务必留意些,别再惹事。”
赵黼低低唤道:“母妃……”
晏王妃说到这儿,蓦地愣住,皱眉又道:“别的,你在鄜州那几年,虽瞒着天下人,但你不在府内的日子,我常常做梦惊醒,都担忧你出了事,不知多少次是哭醒过来的。”
晏王妃瞥他一眼:“心虚了?我问你,你一定肯对我说实话,只哄瞒敷衍罢了,比如恒王府那件事。我只问他。”
赵黼看了会儿,只觉着比面前这本书都雅多了,不由道:“你如果这本书就好了。”
赵黼复低下头去,晏王妃长叹了声:“我们虽不妄图甚么,可谁知别民气里如何想?你父王即使去了云州,但是那王府里不清不楚的人也不知多少,就不必提隔三岔五在王府门外探头探脑的那些了,云州虽僻远,竟也是到处受制于人……”
赵黼本满心好笑,听了她开端一句,却渐渐地敛了笑意。
赵黼闻言,不由端的儿有些“心虚”,晏王妃便诘问:“都读的甚么书?”
赵黼忍不住咳嗽了声,晏王妃却笑起来:“公然?那究竟是读到那里了?你且同我细心说来。”
云鬟方停口,晏王妃转头看向赵黼,眼中含笑:“先前我还担忧你只顾玩乐,本来公然也读起书来,唉……可见你也不是一丝一毫不放在心上的。”
云鬟道:“寻我但是有事?”便振衣起家。
花木掩映,摇摇摆曳,那人身后是乌黑的墙,又靠着绛红色的柱子,更加显得刺眼夺目,仙姿曼态,因微微地仰着头,可见那精美蕴秀的眉眼,却透着一股清绝出尘之意。
赵黼笑道:“四叔是个好面子有涵养的,他晓得是赵涛先挑的事儿,只叮咛我今后别再跟他起龃龉罢了。”
现在云鬟行了礼,晏王妃便道:“你今儿跟着世子去静王府,是一向服侍身边儿么?”
晏王妃本来要问她静王是如何说话的,闻言道:“那也罢了,世子迩来都做了些甚么?出门去过甚么处所儿?有没有肇事,你且细心同我说。”
未几时,公然见侍女领了云鬟过来,晏王妃前次虽见过她,却并未多想,这回又细看,见公然是清逸动听的很,但是想到竟是个男孩子,顷刻间内心又有些可惜之意。
晏王妃说着,挪步沿着水上的九曲回廊,往那湖心的亭子里去,边对身边赵黼叮咛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民气,以是母妃此次回京,想替你找一门好人家的女孩儿,起码能在这京中安身稳妥一些。沈丞相权倾朝野,连太子都要顾忌他三分,如果跟他家结了亲,他天然会对你多有助力。”
赵黼摸了摸下颌:“我又怕甚么?”
赵黼只是看着王妃,眸光闪动。王妃又轻声道:“可知当初还未立太子之前,圣上最属意的是何人?”
晏王妃不由问道:“那女孩子是谁?”
晏王妃看了会子,因道:“你是好孩子,打小儿懂事,即使放在外头,受那很多痛苦,也向来未曾低头抱怨过一句,想这京内的皇子皇孙们,又有哪个似你如许超卓的?”
云鬟后退一步,离他远着些:“我扯甚么谎了?”
晏王妃扫他一眼,道:“你别怕,我自有话问。”
不知过了多久,却闻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云鬟展开双眸,却见面前是个不认得的小丫头,因看着她,抿嘴笑说:“真的是凤哥儿,公然没认错人。”
晏王妃笑着点头:“你让恒王府如许没颜面,做个虚晃,让人欢畅欢畅,不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