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的眼神有些阴鸷:“那你就说出那人到底是谁。”
赵黼并不睬会本身衣衫不整,只盯着他道:“不知,是个如何样的好法儿呢?季卿可情愿为本王细说?”
赵黼见他现在竟还能笑得出来,那眼底的锋利之色更加浓了,不由复上前一步,几近跟季欢然贴面而立,他深看对方的双眸:“本王的意义是……昨早晨,你可曾见过本王的侧妃?”
季欢然一头雾水,不免抬眸看向赵黼,四目相对,却见江夏王自是含笑相问,只不过,这语气未免有些可怖,而这双如同刻画的双眸当中,更是透出一股莫名杀气。
季欢然瞪着赵黼,目光相对半晌,眼神忽地微微一变,他有些慌乱地忙垂了眼皮儿。
季欢然道:“臣下先前告罪恶,王爷想是醉了不记得?臣下乃是去解手。”
赵黼扫向季欢然,却不搭腔,径直走到榻上坐了,不消叮咛,丫头已经奉茶上来,赵黼吃了一口,略润了润喉,便将杯子捏在指间打转,垂眸望着里头淡色的茶汤随之泛动。
室内死寂,外头蝉唱却愈发高亢。
现在赵黼,并不似常日普通衣冠端雅整齐,反像是那不羁风骚的纨绔后辈一样,只松疏松散地披着一件紫罗袍,玉带垮在腰间,胸口衣衿并未掩好,暴露苗条的脖颈跟里头狼藉的中衣,衣领疏漏处,可见里头雪色的肌肤上,似有几道非常红痕,如被指甲抓蹭类似。
赵黼双眸中已经见了怒意,他干脆撇开季欢然,回身望着云鬟道:“这么多年来,公然是难堪了你,跟在本王身边儿,却密不通风地还养着个奸夫,崔云鬟,你当我是甚么?”
贰心头一阵凉意,身上却无端炎热,水火交煎。
季欢然深吸一口气,苦笑道:“本来臣下不敢承认,只是……目睹是瞒不过王爷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霍然的衣裳掀舞声响,以及她再也压不住的失声惊呼。
以赵黼的脾气,既然已经起了疑,只怕把朝野翻个个儿,也要将那人找出来,何况昨早晨江夏王宴请之人有限,名单在手,要查实在也驳诘事。
赵黼闻听,竟是大笑。
“人淡如菊”四字,放在她身上是再符合不过的,但是现在……
赵黼将他神情窜改尽数支出眼底,面上却仍淡淡道:“我既然把你请了来详细扣问,自是有真凭实据。”
赵黼猜疑,云鬟烦躁起来:“季欢然,你休要在此胡说!”
江夏王府是座老宅,先前曾是建国太子的故居,因不祥之故,数十年无人居住,后江夏王赵黼进京,天子念其功劳,特赐此宅为赵黼安居。
云鬟只是轻蹙眉尖,淡然的眼神底下,是一股谁也不能使之摆荡的决然。
赵黼听到“翼然亭”三字,抓住云鬟肩头,将她今后一撇,云鬟踉身不由己,跄跌在榻上。
但是即使死力矜持,却仍有零散言语,势不成免地传入耳中。
只是他又何尝是发了甚么诗雅之兴,逼本身胡思乱想,不过是极力要忽视阁房传出来的非常响动罢了。
这一声固然极轻,却仿佛雷霆,季欢然睁大双眸,转头看向赵黼:“王爷……说甚么……臣下……”
赵黼打量那珠花,斜睨着他,此即眼角已闪现一丝淡红色,笑说:“好好好,可知本王最喜好识时务者。”笑语未了,冷然抬手,只听得“咔嚓”之声响过,宝珠溅血,玉石俱焚。
今时本日,西北众族传闻江夏王赵黼之名,兀自胆怯,觉得煞星降世,能止小儿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