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夙来浅眠,起得天然早。”萧逸低头瞧她,欣喜道,“你无需决计巴结我,我说过了,我并不喜有人服侍。你昔日在家甚么模样,在这里便甚么模样,不必多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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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芷好生吝啬。”萧逸笑道,昂首细细打量着她,“你与它置甚么气?”他笑容愈发深了,“还是本日见了甚么、听了甚么,受了气不成?”
萧逸正坐在书桌前看书,他五官清俊非常,但又有独属于男人的锋芒毕露,从侧面看,也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见她返来,萧逸也不昂首,只问道:“返来了。”
萧逸将笔搁好,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点头道:“我也不知是甚么花。二婶夙来是个讲究人,她送来的东西,毫不成能有差的。”
萧二叔和宋氏都不在,只要一个婆子在,见白芷来,那人迎上来,虽是笑容大大的,但仿佛是皮笑肉不笑,又因为见了萧逸的笑容,白芷愈发感觉这笑容不能入眼了,也只是行了一礼:“奉大爷之命来给二老爷二夫人送东西呢。”
“死丫头,这话如果叫人听了去,你有几个脑袋瓜子?”婆子抬高了声儿,“还不从速干活,误了我先不饶你。”
白芷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如果我迷了路又该如何?”
婆子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恼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再如何不将他当作大爷,但他送来的东西,我也得服服帖帖的敬着。我另有夫人撑腰,你有甚么东西?还是你有甚么本领?亏你还晓得面子工夫,如果哪日叫他看了这卷轴被人踩了,老爷和夫人脸上怎过得去?”
那花红艳艳的,开得非常好,离得如许近,又是一阵异香扑鼻,也不知是不是闻得久了,白芷只感觉有些头昏脑涨的。待临摹完一幅,萧逸昂首,见白芷看那花看得入迷,笑道:“你非常喜好这花?”
只是还没进门,萧逸已然出来了,他换了一件竹青色的长衫,非常清爽的模样,衣冠楚楚风采翩翩,低头瞧着白芷,唇边带上了几分促狭的笑意:“大早上便来门前做石像么?”
萧逸涓滴不在乎她的强词夺理,看一眼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和溅了满地的泥与残花,搁了书,含笑看着白芷,柔声问:“这一地狼籍,阿芷预备如何?”
萧逸含笑:“晓得了。”让那人下去以后,这才对上白芷的眼神,笑问:“好端端的,怎如许看我?眸子子都快落下来了。”
白芷立在廊下,见两人对话已完,也是嘲笑出来。公然这萧二叔和宋氏是包藏祸心的!不拘如何,这萧家是萧逸父亲的东西,也就是萧逸的东西,萧二叔和宋氏不过是替出门游学的萧逸管着,现在倒是不肯还给别人了。
“婢子会打扫洁净的。”白芷乖顺的答复,惹得萧逸一阵发笑,“罢了罢了,你老是‘难养’的人,我与你一道打扫就是,也算是活动活动。”
家?白芷眼神俄然暗淡下来,扯出一个苦笑来:“晓得了,谢公子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