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绵长的锣声远远传了出去,瞬息间便盖过了台下人声鼎沸的喧闹,有些未曾重视吕老爷参加的人听闻了锣声便也不再说话,台下一时静了下来。
其他文人看这上联都尚且如此,柳云懿更是看这上联看得一头雾水。
人们站在台下,冲着吕家的台子交头接耳,群情纷繁。各色喧闹的人声混在一起,就如同混淆的颜料,听着便只觉耳边有千万只夏蝉与苍蝇在嗡嗡鸣唱,令人好不心烦。
那墨客见柳云懿固执的模样,心道又是一个因文疯子的过往而想要慕名前去的人,只但愿这兄台,见过以后,不要过分绝望便好。
虽说扬州城内的墨客才子偶然候也会去喝些花酒,但因无钱付账被扣在青楼的……柳云懿还真是第一次闻声,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传闻天赋异禀,文曲星下凡的才子。
另一墨客也是感喟道:“若连你都对不出,我怕是半点但愿都没了,对对子我但是苦手,而这在场的人……我看也悬……”
“你……你……”阿婴半响憋出一句:“我没上过书院都晓得,你那两句话意义压根儿就不对!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说着,墨客想了想,却俄然抬开端道:“这对子我等虽说对不出,但我却想到一人说不定能对出来!”
半路上阿婴还想问问柳云懿到底想干吗,柳云懿也不细说,只说想去凑凑热烈,阿婴拗不过她,便也只好被拖着走了。
柳云懿也未几说,只是拱手:“烦请公子奉告!”
一墨客喟叹道:“吕老爷乃我们江南首富,家财千万不止。此次办这招亲,如果谁能拔得头筹,做这吕家的乘龙快婿,是做了状元也比不上啊……”
――想来坐于此中的,应立便是吕家招亲的娘子,吕烟雨了。
阿婴双目凄迷,面庞悲切的一低头,深深叹了口气,只觉今后的日子,阴云密布,灾害重重。
那墨客急了,问道:“这……这,倘若你所言不虚,该如何是好?!若真这般困难,我等前来岂不但是凑个热烈,到头来落得一场空?”
“哦?你当真想见那人?”那墨客面露奇色:“要晓得,这人间有些事,但是见面不如闻名的……”
另一书发展叹一声:“果然是此人吗……此人我也有所耳闻,坊间传闻他乃文曲星下凡,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六岁便懂赋诗遣句,十岁便惊世骇俗的考得秀才,十半夜是中了举人!只是……可惜了。”
另一墨客接道:“如果好梦成真,自是如此。可我却传闻,这吕老爷对自家半子的要求极其严苛。君不见这城中多少达官权贵都曾登门提亲,可都吃了吕家的闭门羹!若非如此,吕家这位娘子也不至于年方十八还未出阁了。”
吕家乃扬州城首富,宅邸本就极大,这招亲也瞧着豪阔。只见吕家在大院的一片空位前搭了台子,那台子足有十多丈宽,莫说站人,便是跑马也充足。
吕老爷子着一身白绸大氅,以黑缎绣边,顶戴黑纹锦织幞头,脚踏嵌玉六合靴,虽须发皆白却精力矍铄,面上皱纹已深但人却不显老态。
未几时,顺着人潮,阿婴与柳云懿二人便来到了吕家大院门外。
又有一墨客驳道:“我听闻的却非如此。听闻这吕家娘籽实乃一奇女子,吕老爷回绝那些上门的婚事,乃是因为这吕家娘子对城中那些公子哥都瞧不上眼,反而要搞这么一个以文招亲!吕老爷夙来爱女如掌上明珠,竟然也依了她,若非如此,哪有我们这些穷酸秀才有这么个鱼跃龙门的机遇。”
就这么一上联,却看得在场浩繁文人骚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更有甚者席地而坐,竟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到地上,埋着脑袋殚精竭虑地苦思冥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