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宏有些鄙薄他觊觎旁人之物,实丢自个颜面,忽而眸子子一转,拉他衣袖亲热说:“海爷家里希奇宝贝颇多,一个戋戋玉扳指,还不在他眼里,况只是借玩几日,有何难的,我去帮你讨!只是.......”他话锋一转:“只是节后,族里教义塾的先生开课,阿谁老举子脾气多古怪,到时怕是要查我功课,你帮我制篇八股文如何?议题是四书中那句:《孟子.离娄上》中说‘不以端方,不能成周遭。’”
“那算啥!”王延赞酒已吃的半醉,插话出去:“听我父亲说,周海同他老子那日干了件缺德事,把田家五女人给糟蹋了,那女人性子可烈,一下子撞柱死了,后听当日在场的锦衣卫传,好好的美人,头骨裂个大洞穴,鲜血溅喷一床,忒是悚目。”
“你竟能说出这类正理来。”魏勋抚额感喟,周海倒呵呵一笑,世人见他俩神情有所和缓,也都插科讥笑,方把这事对付畴昔。
这枚墨玉扳指,舜钰再熟谙不过。
玉倌儿换了身行头,在戏台上唱着《西厢记》,余下的持续吃茶酒听戏,周海亦在。
魏勋笑着鼓掌,和男童调了座,坐至舜钰身边,命丫环去点亮灯烛,再靠近奥秘道:“你可听过五年前,工部侍郎田启辉满门抄斩一案?”
秦砚宏笑着答允,又交耳两句,才复转回舜钰身边,将墨玉扳指给她,并将周海的话也一并带到。
舜钰点头:“方才见海爷指上的墨玉扳指,我未曾见过那般好物,内心挠的很,若表哥能说动海爷,把那扳指借我玩几日,你若想让我做甚,定义不容辞。”
周海阴沉下脸来,咬着牙吃酒,连小玉倌也懒得哄了。
秦砚宏也笑着伸手到她面前:“你把晴姐儿送的荷包给我,自有妙用。”
厥后她常缠着大哥褪下扳指,给她玩耍,有次不慎摔落,磕掉玉圈沿边一块,大哥为替她讳饰,特去寻了位擅精雕的徒弟,修补的非常奇妙,虽外人瞧不出蛛丝来,倒是瞒不过她的。
那端坐劈面,着青布直裰的少年,便如画中的人儿般,肌肤素白,因吃了酒,颧骨淡添一抹桃花红,眼儿波光潋滟,也朝他看来,不知是否臆想,竟觉是一副含娇带羞的俏模样。
魏勋朝周海呶呶嘴,低声说:“是他父亲带锦衣卫亲办此案,那玉扳指就从中得的,他家可私拿了很多好物件。”
舜钰原还想他要提多怪诞的前提,却本来是做文章,心一松,终有了淡淡笑容:“一言为定。”
魏勋的姐姐前些日才封贤德妃,值皇恩正浓时,谁能拿他如何!
她大哥田舜吉中了探花,入翰林院编修那日,父亲将此传家之宝送于大哥佩带,警训他于宦海当中,定要戒酒色,德自清,性温润,品刚正。
“海爷这玉扳指看着奇怪,想必不是家传便是御赐之物。”舜钰道。
她略站站,前路愈发昏黄一团,而身后更无退路,正待迈出门槛,忽听优伶声模糊断断传来:“俺那边有落红满地胭脂冷,休孤负了这良辰美景.......只未语泪先流,眼中流血,心内已成灰......!”
内心有些垂涎,话就说的轻浮,顺将递过一小钟酒杯,陪坐男童灵巧接了,笑嘻嘻送舜钰唇边。
少刻,秦砚宏离席解手,待完事出来,没走几步,却见舜钰等在游廊处,一怔上前问:“表弟但是要解手?再往前就是。”
秦砚宏整天与这些人沆瀣,立时看破魏勋的心机,想着秦仲方才交代,正想替舜钰混过,却见他就着男童的手,竟是一饮而尽。
秦砚宏忙笑着打圆场:“今但是十五,好好的喜庆日,说这些倒霉话实在败兴,只怪那田家五女人生得太仙颜,让人把持不住,她要丑些,不就无这些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