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汤其梨的笔迹,似个刚学字的顽童所书,歪歪扭扭,其丑非常。
除了手中的纸笺,他扫了眼,简短的一行字:多行不义必自毙。
舱房内无人。
”你安知她就醉了?“沈二爷唇边噙笑,端着酸汤一饮而尽,他倒是有些口渴,远见有客打此颠末,干脆辄身进了沈桓的舱房。
扳倒老谋深算的权臣,实在无需兵戎相见,亦无需言官谏诤封驳,一折戏,半风月,便足矣。
徐泾醍醐灌顶,顿时大骇,撩袍跪下道:“部属知罪,请大人宽恕。”
忽怔住,忆起秋闱搜身,那但是经得沈二爷的手......心中一紧,忍不住探道:”部属雌雄莫辨,二爷定是心如明镜.......。“
徐泾忙从袖笼里取出封信笺,低声道:“此是上船时才送到,还未及给二爷阅审。”
本日,秦砚昭是来实施相互的商定,一手交银,一手调换《红颜记》的戏本子。
秦砚昭目光冷沉,他未曾预感这番人去楼空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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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胡同是一条深幽幽窄巷。
徐炳永搁动手中茶盏,拈髯沉吟:“新帝大婚期近,择夏万春之嫡女夏嫱为后,实非吾所喜。那夏女听闻张扬放肆,很有主张,夏万春又任兵部尚书,这半数兵权即落入新帝囊中......你之谋算,擅用夏女与沈泽棠前之绯闻,与官方广为传唱,假假真真,反触新帝多疑之弦。倒不失一石二鸟的好计。“
半晌才听里头茶盏轻碰响动,嗓音倔强的令人生畏:”让他过来。”
沈二爷渐渐翻着书册,颌首浅笑:”可贵他此次犹为警省,常日予他诸多教诲,总算是未曾白搭。“
得名于高墙内数棵桂花树,逢着立秋时,仿佛满城的香,都积郁至了此处。
徐泾把纸笺靠近烛火烧了,面露忧色说:”这倒是极好!原担忧《红颜记》要给二爷招肇事端,却被他迎刃而解。“
这是汤其梨居住的宅子。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沈二爷语毕即起家,将书册往袖笼中一藏,出舱房而去。
秦砚昭神采蓦得有些惨白。
有娇软细弱的嘤呜声,深深浅浅挠人灵魂。
毕竟他给的银子实在太丰富,丰富到连他自已都信赖,这人间无谁能抵抗这引诱,更况因嗜赌而欠一屁股债的汤其梨。
徐泾听得有些难堪,欲离远些站,门却适时翻开又随即阖紧,沈二爷在清算胸前被揉皱的衣衿,颧骨处另有一抹淡褪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