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听得有些傻，挠着头问：“若她执意不肯收又该如何？”
崔忠献戏谑轻说：“永亭这是第几次夸沈尚书了？耳朵听得茧起。”
闻听去的监生捂嘴偷乐，冯双林似也听清，却面若常色，不去理睬。
舜钰赶至率性堂已有些晚，博士管庆林正在讲课，皱眉却未苛责，只道下不为例，让她寻个空位落坐。
这厢沈桓拎着攒盒，愁眉苦脸刚走，便有侍卫来禀，祭酒宋沐及司业吴溥前来求见。
先提请冯双林来答。
徐泾啧啧道：“二爷朱紫多忘事，可还记得周忱之子丧礼宴上，徐阁老乱点鸳鸯谱？”
沈桓边吃福橘边竖耳听，忍不得呵呵笑道：“老夫人若听得此事，不晓得会如何欢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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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坐在冯双林身边，才摆好笔墨书册，听得管庆林迷惑问：“徐蓝怎也不见影？”
沈泽棠嗯了一声，让他拿下去给吏部世人分食便可，却见徐泾不动，看看他的神情，有些奇特的问：“你可有话要说？”
宋沐点头笑道：“另有各别监生不肯来源事，倒都是学业极好的，心性也颇高，要插手来岁科举入仕。皆是以刻宦海民风，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管庆林朝舜钰看来，问她可有话要说。
沈二爷看着他，噙起唇含笑，语气暖和道：“那你也就别返来了。”
三人相互见礼后，复坐回官帽椅说话，宋沐及吴溥此行专为监生历事而来。
管庆林颌首，拈髯沉吟道：“率性堂生员要至六部等衙门历习吏事，体味施政及措置公文等，促进今后为官从政之能。本日起除讲学及八股授艺，关于吾朝法规及时势皆可拿来策论，以开阔汝等思惟眼界矣。”
她扫了四周，倒有些熟面孔，是中级堂季考中，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先拔而来。
沈泽棠顿时想起，随口问：“你说的但是夏万春长女夏嫱？与这攒盒有何干联？”
徐泾笑里含深意：“是兵部右侍郎夏大人遣人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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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溥旁将手边的《监生历事名册》递上，沈泽棠接过，一页一页细心翻看。
回话间还笑洒洒朝舜钰看来，舜钰噙起嘴角，瞧他神情活现的模样，显见已出情伤，公然自古男儿多薄情，这才几天就好了。
这日下过早朝，又去内阁议事，直至晌午非常，沈泽棠才得回至吏部衙门。
舜钰忆起前一世，太子朱煜即位后，礼部奏请设立武学，开设武举，他倒是成心允之。
首辅沈二爷呈递的票拟倒是不允，她记得小票墨誊写答：三代以上，士之学者，文武兼备，故措之于用无所不宜，岂谓文武异科各求专习乎！
听得此话，沈泽棠手中笔微顿，蹙眉看一眼徐泾，语气很淡：“你固然说来，莫卖关子。”
“二爷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话音落，即看得沈二爷抬眼朝自已看来，顿时心底有些毛毛的，还未得开口挽救，听沈二爷朝他道：“我有事差你去办。”
崔忠献见舜钰言毕，也起家作揖说：“我与他二人观点分歧，《师说》有云‘闻道有前后，术业有专攻’，尔等走文官宦途，即便当今骑射谙练，今后也不见得有效武之地，如徐蓝武将者，在疆场总不至念一册《四书》《五经》，便可吓退敌将一众罢！”
冯双林默了默，道：“设立武学，开设武举，便是要将文武分为两途，轻视天下没有全才。如若至此，那如沈尚书这般文武兼备的通才，将渐之耗费，故觉不当。虽吾等习射不若徐蓝武生者精进，但好学苦练至谙练应用还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