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替主子办事,如有了舛错,就是砍了婆子这腔上的脑袋,也赔不起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目睹夜宴将开,秋玉又想着邵子姜身边必少不得红凝服侍,便想趁着世人闲谈之时,自去找寻一番,也免得误了过后的夜宴。
秋玉主张已定,便唤了个聪明的丫环过来,细细叮咛道:“我出去寻人,半晌就回,你且替我盯着些。主子要水要茶时警省些,可别出了岔子。”
“但是……”秋玉还是踌躇道。
亦就在这一瞬之时,一人自灌丛中猛跃而出,一把扯住了环儿,厉声呵道:“你这下作黄子,心肝是让狗啃了!竟做出如此背主之事!”
陈婆子瞥了环儿一眼,冷冷说道:“晓得的越少,才气活得悠长。女人如果嫌命长了,不若匀我这老婆子些。”
红凝哪能让她如愿,部下更加下了死力。环儿一时无妨,竟让她扭推在地。
“秋玉姐姐,这是要到哪儿去?”那人笑言道。
上回书说一黑影悄悄隐于世人以后,寻路自出了院子。欲知此时人是谁?且听本回细细分道。
环儿喉间一梗,悻悻止了话头。
倏然,环儿眸色一亮,脚下便是一软,借势斜撞于一人身侧。环儿一边连声赔了不是,一边俯于此人耳侧,小声说道:“湖边石桥见。”
彼时,湖面乌黑似案上墨砚,平纹无波。四周一片寂然无声,只偶有一两点蛙鸣异化其间。一丝北风倏然掠过,环儿瞬时惊起一身寒毛,正等得不耐,便见陈婆子只手袖了那信封,回身欲走。
环儿一惊,低呼出声,见那人缓缓从暗处现出身来,才顺气说道:“陈婆子,你可真真吓死我了。”
“妈妈不再细瞧瞧,万一走了眼可如何好。”环儿阴阳怪气地说道。
陈婆子自挑了蜡封,借着湖畔石灯柱里微小的烛光,细细辨认起来。
“妈妈可好好瞧瞧,是不是我们大女人的手书。”
“当真?”秋玉心下思疑,红凝的性子,她自认还是晓得的。
陈婆子阴狠狠的回了一嘴,自怀里摸了个荷包皮出来,递与环儿。
环儿见陈婆子如此慎重,遂猎奇道:“妈妈为何非要咱大女人的手书?女人的字就算写得再好,那里又比得上那些个当世大儒。”
“女人寻我来何事?”
环儿见秋玉渐次走远,神采倏然沉了下来,啐道:“呸,谁又要去寻阿谁瘟神,死了才得便宜呢。”
待翻开一瞧,那荷包皮里只卧了张薄薄的银票,恰是张面价一百两的大成宝钞。环儿心对劲足的收了荷包,取了信封递与了陈婆子。
正巧前面小丫头来传沈辛夷的话,说是要寻秋玉畴昔问话。
“我安知你手中东西是真是假?”
那陈婆子见环儿这般有恃无恐,也恐坏了自家主子的事,便不再拿乔,拦了环儿道:“女人且等等,老婆子应了你便是。”
秋玉见环儿笑意晏晏,不忍说破,婉拒道:“我都快叫你们这起子人给惯坏了,又没有折手断脚的,本身去便是,哪用得着再差使你们。”
“呃……”秋玉吞吐难言。
秋玉恐是红凝因晌午大错时与环儿吵嘴,仍气着那丫头,这才不肯来园中,不由暗下焦急。
逾时,一个身影悄悄退至世人身后,趁着世人兴至酣时,沉默出了园门,寻路紧随环儿而去。
“这是天然,你如果能拿得出来,该你的那份必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