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曜只觉来剑中竟无半分马脚,间隔之短,速率之快,难以反手挥鞭直制其关键,只得双手横拉马鞭,用马鞭的铁刺处绞住剑尾,一脚踢去对方小腹,也是守中有攻之势。两人你一剑来,我一鞭去,顷刻间拆了三四十余招,却相互未有胜负。
连曜是行伍出身,可贵棋逢敌手,于搏斗是越战越勇,对方剑法中也并非没有马脚,只是招数变幻无方,没法攻其瑕隙。取胜之心既出,将内力渐渐运到马鞭之上,一鞭之出,竟模糊有风雷之声。
谢睿挥袖拦住,长身曲臂,连曜反拳击出,谢睿也不躲闪,迎着连曜的掌风屈肘格挡,两人的武功家数截然分歧,但均是愈斗力量愈长,掌风铺面,拼了尽力,不见松弛,各自心中喝采。九华派工夫讲究轻灵超脱,娴雅清隽,谢睿襟袖飘飘,冷若御风。而连曜的拳脚于实战练出,拳拳刚勇,且连曜为人处境越倒霉,体内潜伏勇力越是发皇奋扬,将天下阳刚之势阐扬至极。待又拆了数十招,连曜大喝一声,跳出方外,道:“谢家公子的拳脚套路倒是得了中原九华派的精华,连某佩服的紧。”谢睿冷冷道:“素闻连将军万树梨花枪的隽誉,本日一试,公然短长。只是谢某还请连将军不要再胶葛韩家女人,朝堂上的恩仇,何必牵涉家眷孤女。”
更站前来,笑着对谢修道:“这才三月,老爷火气就这么大,我看我还是躲一躲方好。”说着就扭着腰出了去。
心中憋闷,碧云出了内院,就往账房走去。刚到半道,见远远谢睿过了游廊,便站定等了。谢睿上前做了一揖,道:“给姨娘存候。”碧云有些失神,半响方道:“你做的很好。”谢睿抬了头,迎上碧云的目光,冷冷道:“不知姨娘又是谁的人呢。”
连曜偏过脸,似笑非笑道:“谢大人这么上心这位韩女人,如何又与圣皇欣公主走的忒近。”谢睿不知如何作答。连曜又笑道:“现在那个不知谢大人文物全才,是新皇的肱骨之臣。建新军,改税制。样样出彩。连某一介武人,只当服从调遣,为国分忧。至于连某的私事,还请谢大人不要干与才好。好似刚才的事情,只怕传将了出去,只会说韩家蜜斯私会男人,于我可没甚么要紧,大不了娶了这位女人便是。”说着朗朗笑开,自跨上大马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