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顿住,好久都不出声。
“朕问你,”天子猛地睁眼,“罪名是甚么?”
“连皇后也不说么?”天子皱眉,俄然想到了一件极首要的事:“你是说,你分开时,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她死了!”
还好,天子约莫只生了把柱香时候的气儿,很快软下语气来:“婉婉,这里是男人的阵地,你一个女人,大老远……不待在长安纳福,跑这儿来做甚么?”
“她还是好生生的,……那你因何说她已死呢?”他蹙眉。
“只这个?”天子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不是秃子顶上的虱子,明摆着么?在宫中时,他对远瑾夫人敬爱有加,远瑾夫人那张脸,整天儿地掖庭里闲逛,从没瞒人的意义。陈阿娇那个不识?那张脸子与陈阿娇一模一样,谁内心都有个数儿,远瑾夫人就是陈阿娇!只不过未曾说破,无人敢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点头。又小声道:“可……太背工中有确切的证据,若不然,也不能那么轻易便杀一个夫人。何况……宫妃与男人私/通,传出去,于陛下名誉大损!想来……太后娘娘不至不顾汉室庄严,拿这个做话柄吧?”
“朕问你话。”不怒自威,是帝君与生俱来的气质。
阮婉极谨慎,悄悄探手上去,想摸天子的额头:“陛下……”
她从未见过如许的天子,他坐龙榻上,浑身的力道都散了肩头,这么铺陈开、摊放开……好似生无可恋,不欲再管顾这世道似的。他闭着眼睛,仿佛在思虑事情,偶尔眉头会微微地蹙起。天子的面色极惨白,这很多月行军来,人瘦了很多,此一役又吃了败仗,身上负伤,还未保养好,就迎来这么个透顶儿糟的动静!
“不是说这个……”他只觉有些烦恹恹的,头还晕着,因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