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 第10章 纱窗日落渐黄昏(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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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是方才气与她稍许说上话的表弟刘彻了。

天子打断她:“堂邑翁主乖张放肆,现在见君颜,这份儿胆性倒是半点没变!”天子话里有点调侃的意义:“你胆儿肥,跟朕说话,半分不怵,少承想有皇祖母庇护,朕会拿你没体例!”

她一步一个踉跄顶风往这边来,大红外氅已然蒙了一层轻浮的落雪,那靴子里多数是灌了风又浸了雪水,武帝微微攒眉,直为她冷,如许的气候,待回了寝殿,烫上热炉子,脚一并烘着,也怕是缓不过劲儿来,脚指头直像有万千只蚂蚁钻着、拱着……

经杨对劲这一声提示,武帝猛地抽回思路,面前是长乐宫偏殿的小门儿,风正大,那雪却早停了。

天子眉头微皱,极小幅摆了摆手。

早晨的时候,落了一天的雪点子终究停下。猗兰殿前廊宫灯通透,亮如白天,雪毯子一向遥遥延长出去,汉宫飞檐落错,俱是一片银装素裹。

谁知这一句话首犯武帝大忌,天子顿时变了神采,嘲笑道:“谁待你好,你便也待谁好?陈阿娇,初时朕是如何待你的?朕十六岁践祚,一起走来,知你陈氏护位有功,朕戴德图报,保你陈氏满门繁华。——你呢?你如何待朕?信那些肮脏巫术,魇咒朕?!”

天子问话,却不成不答。陈阿娇觑天子,眼中还是当年再熟谙不过的情状,她眉角微扬,蓦地有些倨傲:“陛下并无禁足令,妾居长门,未曾承圣旨,不成太长乐;况然当朝以孝治天下,外祖母病逝甚急,臣妾……”

他昂首,看着阿娇被老嬷嬷牵动手,直往内庭里走去。

红色大氅曳地,似一朵娇妍的花,在她膝下绽放。她前额发绺仍攒着雪絮子,此时遇了暖,化成了水,顺着发绺滴下。她双颊生红,被冻的似缓不过来,全部身子都是僵的,直挺挺杵在那儿,风一吹,似轻浮的空壳纸人儿,摇摆着,跪也跪不稳妥。

他从她手中高耸抢过那枚雪球,只顿了一下,便扬手,狠狠砸向内里透明雪地!一声轻微短促的闷响,雪霰子似灰尘普通扬起……

“那便回长乐宫吧,陪阿祖进了晚膳再返驾……”

嬷嬷们将阿娇裹的像枚小绒球,恐怕长乐宫老祖宗心尖儿上的宝贝疙瘩磕着、冻着,她背后仿佛还在生着热气,那小手掌却冻的通红,她悄悄吸一口气,笑着问:“彘儿,你喜好么?”

她实实打了个冷颤。

他觉得阿娇会哭,但她并没有。但那神采,却叫他毕生难忘。他十六岁御极,而后见惯后宫莺莺燕燕,再没有在任何一名后妃脸上,见过阿娇当年的神采。

天子御色玄黄,朝靴亦有祥文,繁复层叠攀起,再上去,是玉带,君子佩玉以饰;玄色冕服刻十二章纹,五爪金龙自腰间攀附而起,帝威煌煌。

她的眼神垂垂暗淡下去,似有星芒垂落,忽地便在眼底呆滞。是失落,另有一丝丝难过,跟着这寒天冻地的永巷,一并沉寂。

蕊儿抬开端,正要瞧清是哪家的内侍公公,如许的盛气凌人,不瞧还好,这一瞧,唬得她直将暖炉子也抛了出去,落在地上,火星子四溅。

小翁主夸大地大笑,忽地摊开手,——他看畴昔,阿娇的掌下在滴水,那手已经冰的红彤彤了,手掌上乖乖躺着一枚雪球儿,光彩通透,仿是捏了又捏的。宫灯煌煌光影下,他清楚地瞥见,阿娇翘长的睫毛在悄悄翕动,似蝉翼,似胡蝶的翅膀。她笑的可真美。

“彘儿,你拿呀!”阿娇笑着催他:“将近化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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