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明月高悬。
“彻儿,我们去哪儿?”
上元灯节,文天子年间始设,每年正月十五,大设捐躯,祭奠太一,自彻儿当朝,每一年上元节,更是繁华无度。
我嗤嗤笑了声,有模有样:“不去呢,本女人又不熟谙天子,这辈子料着也无缘入宫,去体贴天子的江山干吗!”
“好没正形的!”我笑着扑进他怀里,被他拦腰搂起,彻儿的江山大好,彻儿的长安正入夜,我……乐意陪他平生一世,只看一景一色的长安城,凭他情愿。他的,便是我的。
“这些人不像是宫里的人……”
“朕的丈人府上便在近处,朕却赖这里赊账来了!好个实心子的丫头,尽为贵府上着想,连请朕碗吃食都不肯,待会儿你跑不过朕,谨慎被老板逮住,朕还要跑堂邑侯府去找人来赎回傻丫头!”
测字先生摸着一撮山羊小胡,细眯起眼来,微微一笑:“字不在其义,只看其笔骨,盛气凛然,遒劲苍硬,想来公子非常人……”他昂首,笑着看彻儿,眉间竟似有深意。彻儿也回笑:“这算不得本领,好话谁不会说?每个来测字的,你皆挑些好话来讲,想来无人不喜的。”
“那不一样……”
“厥后朕想想,”他俄然漂移了目光,“朕有点疼……”
“做过的……”我很小声:“对不起。”
天子悄悄“哦”了一声:“朕想起来了,那年下着雪――你坏了朕一颗夜明珠,可你厥后不是还了朕么?”
我吸了吸鼻子,俄然感觉有眼泪要流出来。
“不敷不敷,朕的襟怀,能跟婆娘似的小麽……”
“您如果觉着亏啦,今儿就去堂邑侯府把我退了去,喏,这边走,左拐,过了那道巷,再走几步,打灯儿亮的方向走,我父亲便出来接驾啦!”
“能够,”彻儿拉我手,把我挡开,“宫里走丢了两小我,他们能够发明了。”
“是与不是,公子想来清楚,您……”他靠近了彻儿:“您想必真见过天子吧?”
“嗯?”
“嗨,”我大喇喇上前,“您别乱瞅,我们可不是大户人家私奔出来的野鸳鸯!那位,是我家公子,上元灯节,陪公子出来逛逛……”
老先生话还没说完,我便急了,听了“天子”二字,愈觉不安闲,便悄悄扯了扯彻儿衣袖:“我们回罢,别听老头儿这里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