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苍穹庐下,一轮圆月银盘似的嵌着,只照离人。
杨对劲略一欠身,抬高声音:“奴臣晓得翁主内心在想些甚么,您要长门那位主儿好生繁华着,一来以全姊妹之情,二来……陈娘娘若在掖庭另有些影响力,以孤余之身,能护窦氏、陈氏一分便是一分,翁主族人……好歹有分盼望。”
“陈娘娘现在戴罪之身,陛下恶极了她,自不肯亲见。这里头,还需翁主周旋。”杨对劲又附阿沅耳边,叮嘱了一番,阿沅不住点头,这一番点拨,顿时教她心中明朗很多。
阿沅旋即体味,心说杨对劲公然是御前白叟了,心机如此周到,这言下的意义……莫不是要请真神出动?
杨对劲道:“想来翁主内心,对奴臣所做所行,也是存着个迷惑的,奴臣便明说了罢,奴臣因何要帮翁主、帮陈娘娘――因陈娘娘乃汉宫主位,暮年长乐宫心尖儿上的宝贝疙瘩,又是与陛下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奴臣乃汉室的奴、汉室的臣,忠君之心六合可表。然,何为忠君?但使陛下圣听不受蒙蔽,小人之行不成等闲得逞,便是‘忠’了,掖庭后宫当中,奴臣并无主子,下臣独一的主子,便是君上。”
阿沅俯身忙拜:“杨长侍大恩大德,阿沅长生不忘!若然有朝一日,阿姐果能重获自在,再幸君前,我窦氏一门,定当倾全族之力,报长侍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