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女儿家面子薄,经表哥如许一提,她便有些难为情:“没甚都雅的,还请表哥进屋里去坐。”
担忧天暗不好走,陶氏也就没有多留他,让儿子送外甥出去。临走前,姜小娥亦说了句:“表哥慢走。”钟远则略看她两眼,点了点头。
二人刚走至门边,尚未跨出来,姜小娥便又停下来,道:“表哥,光坐在屋里也是无趣,不若就由我带着你各处逛逛?”只一想着出来后二人大眼瞪小眼,氛围难堪,她便不想再出来了。
陶氏之以是亲身问他,而不是通过妹子来问,便是看中了他的为人与操行。晓得妹子风风火火惯了的,问她只怕也是白问,说不准儿你劈面问她,她承诺下来,回身就给忘了也不是没能够的事儿。
看着mm分开后,姜岩方将他请进屋坐下:“远弟实是稀客,少能见着你,如何本日得闲过来?”话落,他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笑,“但是特地送嫃儿过来的?如果,那便劳烦了。”
说话间,饭菜已经摆上案来。
便见她换上身杏襦翠裙,娇娇小小地立在身畔,飘来淡淡的芳香味。露在外头的肌肤晶莹似雪,巴掌大的脸盘,五官秀美精美,樱桃小口,麋鹿般湿.润的眸子,梳着少女髻,髻上除了两支粉白珠花外,还簪着一朵方才在摊头上买来的海棠绢花。
“不过是来看看嫃儿的这棵树,已有十三个年初了。”钟远收回目光,抬头看向跟前这株已有几人高、几臂粗,甚为枝繁叶茂的香樟树。
刚巧他本日主动来了,这才想着问上一问,平常时候只怕还没如许好的机遇开口。
姜岩点头,揉揉她的发顶:“嫃儿去沏壶茶来。”又不放心,“路上慢着点。”姜小娥嗳一声,便去了。
钟远循声看向她。
闺女儿人小未开窍,很多男女之事皆还懵懂。陶氏是过来人,自要比她看得真想得全。这钟家外甥,她昔日亦是少打仗,本日这般略一打仗,竟觉出点不对劲儿来。
四人围在桌边坐下,姜小娥挨着她娘坐,她们是小流派人家,自没有大户人家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是以在饭间,娘便问表哥一些学问上的事情,哥哥亦在旁不时插上两句话,当然,最多的还是号召他吃菜,让他莫要讲究客气。
闻言,姜岩看他一眼,见他神情竭诚,并无假色,心中便有一番考虑。慢将此话撇开,再与他论些别话。
陶氏面色这才稍霁,把闺女拉过来又道:“这还差未几,下不为例,再不成让你表哥为你破钞。”
陶氏面上笑容淡下来,当着外甥的面,她自不好多说儿子的不是,便也跟着点头:“便按你表兄说的办,延后一段光阴。”
几人再闲说了两句,眼看天气不早,钟远便起家告别。
说是坐,二人却都没坐。立在亭子里吹了会儿风,目睹日头落下山脚,冷风渐起,钟远便发起分开。这回换作是他走在前,姜小娥走在后,姜家不算大,是以她二人刚回至天井,便撞上刚归家的姜岩。
她并未学过如何养花儿,多还是娘与哥哥在旁教她,背面去了钟家上课,才在林先生那处学到些养花的学问。现下再侍弄起来,便要比得以往得心应手很多。
她红着面又出来,再看一眼矮小的花房后,才把眼睛定在身形苗条的表哥身上,强行忍住笑意:“怪不着我的花房,要怪也只能怪表哥生得过分伟岸,自个进不去……”
母女俩听后,皆暴露笑容。陶氏欣喜道:“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得了远哥儿这一个出息的,此后你表兄如果进了书院,可莫忘了帮扶帮扶他,毕竟荒废了这么些年……”话末,竟又是自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