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居处没多久,十书派了侍婢来请。徐佑心知启事,跟着去了。还是稍早时见面的那处天井,十书安坐蒲团之上,没有起家驱逐,端倪中透着少量隐忧,道:“郎君去了绝崖瀑布?”
徐佑负手而立,背对着十书,冷冷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当真要撕破脸皮吗?”
“也好!”他略一深思,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这就告别……”
十书急剧的咳嗽了一阵,轻喘了两口气,声线听起来怠倦不堪,可话语中的刚毅却劈面而来,道:“我受夫人叮嘱,卖力山中高低事件,如有当决之要务,天然责无旁贷。至于其他各种,不在我的考虑以内,也不在我的权限以内,如果将来夫人惩罚,我领了就是。只是现在,万望郎君不要让我难堪。”
“哦?”徐佑停下身子,目视十书很久,唇角溢出一丝笑意,道:“小娘的意义,是要监禁我等了?”
徐佑一愣,顿时猜到绝崖瀑布中埋没着一个莫大的奥妙,要不然十书不会这么慎之又慎。只是,究竟是甚么人,会躲藏到瀑布后的石洞里,不见天日人间?
本来平整无奇的墙壁上闪出两道暗门,四个劲服武人回声而出,前前后后将徐佑围住,姿势甚是恭谨,但却死死的堵住了他的前行之路。
“已经绑在了泉井中,静候女郎发落!”
“郎君,或许我方才话语中有不敬之处,但究我本心,对郎君绝无半分慢待之意。”十书诚心道:“绝崖瀑布乃山中禁地,除了郎主,也只要送饭的哑仆能够收支。也是我办事不甚,若早点奉告郎君,就不会闹出本日的曲解。”
徐佑一声长笑,道:“小娘好辩才,先倨傲于前,又逞强于后,实在说千道万,还是要鄙人遵循你的意志行事。实在对不住,我从小恶劣,在义兴的名声想必你也听过,从不是守端方的人,本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马上下山就是!”
绝崖瀑布如此严峻, 当然不会真的不派人看管,只不过府中都是白叟,晓得家法无情,既然叮咛了,天然不会有人往绝崖那边去。以是只是派了两小我看管山路,更多是为了摈除虫兽,倒不是防人。
“是!”这等事也无需坦白,何况瞒也瞒不住,徐佑安然道:“我等玩耍山时不慎误入,不知是贵府禁地,还请小娘莫怪!”
十书咳嗽了两声,拍了鼓掌,两个梳着丫髻的婢女抬着一个三足乌木靠背胡床走了过来,坐位上铺着厚厚的锦缎蒲团,绣着金丝银线的喜蛛,搀扶着竭力坐了上去,抬到了徐佑跟前,螓首微微俯低,双手交拢胸腹间,道:“郎君息怒!”
“多谢郎君谅解,请!”
“郎君出身华门,岂不闻客随主便?再则明玉山中多豺狼豺狼,郎君朱紫贵体,如果稍有闪失,我怕没法向夫人交代。”
十书低着头,好一会才抬起来,道:“郎君,此事非我能够做主!你出去之前,我已经派人飞马去禀告夫人,如何措置,还要等她做出定夺。”
“且慢!”十书轻声道:“在夫人返来之前,还请郎君和贵部属待在房中,不要随便走动!”
这是间策应诺了十书,不会再去绝崖瀑布那边,十书晓得没法再强求甚么,莫非还真的脱手把徐佑囚禁不成?先不说他九品妙手榜的名声,就是阿谁左彣,已经很不好对于,何况事有轻重缓急,对郭氏来讲,目前最首要的不是绝崖瀑布的奥妙,而是郭勉的存亡!
房门开合,眼看徐佑要消逝在视野以外,十书紧抿下唇,低声喝道:“来人,拦住他!”
“是吗?你不经夫人同意啊,就私行监禁我等……”徐佑眼脸下垂,悄悄弹去袍袖上的一点灰尘,道:“莫非就不怕郭夫人返来以后,没法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