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古玩名画,后者是文房四宝,都是容晚玉安闲思行的库房里挖出来的好东西。
清风见主子食欲又如以往不振,有些沮丧。
容思行一把扯过字帖,朝着丹桂伸手,“抱本少爷归去,几个破字,有甚么看不懂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放眼而后,得益的倒是四皇子,和站在他背后的迟不归。
刚拾掇了餐具,屋别传来一声熟谙的声音,“迟先生可在?”
此言出,清风惊奇容家大蜜斯身份高贵会这庖厨之术,又遗憾身份有别,不便再劳容大蜜斯脱手。
玉雨苑内,秋扇也向容晚玉提及迟不归书童所言,“如此女人也算还清了恩典,再不便为外男做羹汤,奴婢已言明,想迟先生知礼,也不会再提。”
这番话说得俄然,容晚玉莞尔,容思行却瞪大了眼睛。
因腿疾,容思行性子本就孤介乖戾,又有容沁玉在旁撺掇,先生被他气走了好几个。
拿起那只新得的笔,迟不归在纸条上墨写,“蚌已入瓮,可引鹬鸟。”
“公子,汤熬好了。”
屋外,书童清风向秋扇扣问,“我家公子畏寒少食,此前姐姐送来的汤可贵合公子脾胃,我按着方剂却总熬不出那滋味,烦请姐姐奉告是府中哪位大厨的技术?”
容晚玉又让秋扇将所携谢礼奉上,分做两份,“一为报答先生拯救之恩,二为愚弟拜师之仪,还望先生切莫推让。”
每日见主子饮药普通一饮而尽。
容晚玉在前,丹桂抱着容思行在后。
寥寥几语,不谋而合。
清风没重视主子如有所思,自顾自道,“小的本想问清做那汤的厨子,饶些银子便是,没曾想那汤是容大蜜斯亲手做的。”
迟不归略揣测,只收了后者,“举手之劳不图报,已然两清。”
当下父亲力挺太子正统,二皇子狼子野心次年便会搭上容沁玉,借父亲痛击太子软肋。
“你凭甚么一见面就说教不了我?”容思行仰着头瞪视迟不归。
宿世她以顽石之姿,寸步不离伴迟不归一年不足,说是知之甚深也不为过。
迟不归一脸“此子不成教”,容晚玉话里话外都是“这苦你吃不了,父亲的等候你没法满足,过几月便后继有人。”
他瞥了一眼迟不归,神情厌厌,只拱了拱手,嘴抿成一条线。
容晚玉还是头一返来迟不归所居的客院,有些猎奇地打量一番。
迟不归披着灰色长袍,长身玉立,持笔轻蘸,笔尖丹红更加衬得他指尖惨白。
“是我家蜜斯和少爷。”秋扇回礼,“此前病着,现在大好,特来拜谢迟先生拯救之恩,劳你通传一声。”
“小女见过先生。”容晚玉先行一礼,又表示丹桂将容思行放下,“行哥儿,快同先生见礼。”
自容府大蜜斯回赠药膳方剂,他日日按方剂熬煮,分毫不差,可滋味总不如前。
又让清风把方才临好的字帖给了容思行,“这是明日所学,少爷本日随便看看,不晓得便算了。”
书童清风谙练地取下鸽子腿上捆绑的纸笺,放在搁着汤盅的木盘上,一并端入屋内。
行哥儿昂着头,急不成耐地催促丹桂回院,得容晚玉表示,两人先行拜别。
“明日不必再煮了。”
容晚玉正揣摩着如何让迟不归中计,被秋扇的话点醒。
二皇子挑选容府作为冲破口,要说没有迟不归的手笔,容晚玉是一百个不信。
将主仆二人送别后,清风回屋内服侍,将送来的文房四宝清算一番。
一句话让迟不归转移了重视,那道醇香仿佛又回味口中,嘴上却道,“此事不成再提,男女有别,免坏容蜜斯清誉。”
另有容晚玉熟谙的墨香。
见战略得逞,迟不归和容晚玉目光一触即分,略皱眉作无法状,“罢了,既如此,少爷明日卯时正刻来此进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