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见过先生。”容晚玉先行一礼,又表示丹桂将容思行放下,“行哥儿,快同先生见礼。”
他瞥了一眼迟不归,神情厌厌,只拱了拱手,嘴抿成一条线。
还是那样一板一眼,不染凡尘的模样,容晚玉内心一晒,也没再对峙。
宿世她以顽石之姿,寸步不离伴迟不归一年不足,说是知之甚深也不为过。
容晚玉正揣摩着如何让迟不归中计,被秋扇的话点醒。
“明日不必再煮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放眼而后,得益的倒是四皇子,和站在他背后的迟不归。
“在呢,在呢。”清风忙不迭地往外走,笑着冲秋扇作揖,下认识看向秋扇的手,却见空空如也,不免有些失落,“秋扇姐姐,本日如何来了?”
迟不归略揣测,只收了后者,“举手之劳不图报,已然两清。”
“公子,汤熬好了。”
迟不归能成为首辅,皆因他押对了宝,帮手四皇子担当了大统。
自容府大蜜斯回赠药膳方剂,他日日按方剂熬煮,分毫不差,可滋味总不如前。
“是我家蜜斯和少爷。”秋扇回礼,“此前病着,现在大好,特来拜谢迟先生拯救之恩,劳你通传一声。”
是容府大蜜斯院里的秋扇。
容思行还没回话,容晚玉双手一拍接过了话头,“先生说的是极,天下人不知凡几,士人却寥寥,可见此中苦累普通人不成对峙。行哥儿,你既然不喜念学,姐姐便劝父亲算了。若父亲想着子承父业,待姨娘产子,让二少爷去吃这苦头便罢。”
见战略得逞,迟不归和容晚玉目光一触即分,略皱眉作无法状,“罢了,既如此,少爷明日卯时正刻来此进学吧。”
院内多奇石长青之木,有张石桌,素雅得很,屋内陈列更清简,一眼所见便是整墙的书册。
迟不归一脸“此子不成教”,容晚玉话里话外都是“这苦你吃不了,父亲的等候你没法满足,过几月便后继有人。”
容府内,邻近街道一墙之隔的客院,落下一只不起眼的灰鸽。
玉雨苑内,秋扇也向容晚玉提及迟不归书童所言,“如此女人也算还清了恩典,再不便为外男做羹汤,奴婢已言明,想迟先生知礼,也不会再提。”
他是不爱念学,此前也折腾了好几名先生辞教,但从没有见他一面便打退堂鼓的,狠狠刺激了他的自负心。
清风见主子食欲又如以往不振,有些沮丧。
前脚刚走,容晚玉便破功笑出了声,冲迟不归拱手作揖,“先生奇策,而后愚弟便有劳先生教诲了。”
刚拾掇了餐具,屋别传来一声熟谙的声音,“迟先生可在?”
寥寥几语,不谋而合。
思罢,眉眼弯弯,“拯救之恩,几碗汤羹算甚么。吃腻了,我们换一种便是。”
前者古玩名画,后者是文房四宝,都是容晚玉安闲思行的库房里挖出来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