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判定没错，本宫确切是怀有明月八个月时，食了不洁净的东西，导致早产……且让明月自幼就留下了病根。”
“胆怯之心，凡人有之，最可贵的，是你明知不成为而为之，这份对抗趋利避害赋性的勇气。说吧，你想要甚么？”
比及无闲杂人等，容晚玉才再度开口，“恕臣女直言，郡主孱羸，皆源于母体孕时受损。上回为平复郡主气味，臣女不得已为郡主诊脉，发觉母体受损多数源于药物，而非外力。”
京中多宴饮，但能让平阳公主出面的少之又少。
容晚玉肃容相待，并未因公主的承认，而再生得寸进尺之心，“不归是我的未婚夫婿，也是澧朝的官员子民，于公于私，都该由臣女本身，为他正名。”
这才是能带领无数巾帼，以少胜多，交战疆场的女将军的风采。
容晚玉不但没有闪躲和胆怯，反而还抬起了头，将纤细的脖颈完整透露在了闪动着锋利锋芒的弓弦之前。
但和杀人无数的女将军对垒，还是需求一些胆量的。
“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方才的话，本宫能够当作从未闻声。”
“以是呢，你想说的究竟是甚么？”
“本觉得你胆小过人，未料也有严峻的时候，你这身子骨，忙过这阵可得好好练练。”
“臣女所言，字字句句，皆发本心。公主您当是在天遨游的雄鹰，而毫不是豢养在金笼的金丝雀，郡主亦然。”
平阳公主当年之事，容晚玉难以体味，幸亏有阿月这个当事人，言无不尽。
平阳长公主站直了身子，她比平常女子要高挑很多，站在还未长成的容晚玉面前，威慑之意更显，右手捏住了雕花扶手。
此话一出，久久沉默，平阳长公主看着容晚玉的眼神有些阴翳，一步步朝她走去。
平阳眸光闪过一丝锋利锋芒，抬起长弓，往下一落，与容晚玉的脖子只差一线之隔时，俄然倒转弓身，将握手的一侧，放在了容晚玉的掌心当中。
“公主，驸马给您送来了滋补汤羹。”
谈及郡主的身子骨，对医者，天然要知无不言，才气对症下药。
平阳公主闻言，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容晚玉，但也没有轻松揭过此事，而是细细问了容晚玉的打算。
“北域经永义侯雄师袭略后，实则已然是一盘散沙，但我们部族却仰仗着阵势险要，残存下来。冬眠很久，厥后永义侯被判罪诛灭，母后她……又起了心机，对其他部族的孩童动手，乃至掳掠了澧朝的孩童，被澧朝探子发觉，上报回京。”
以后的事，此前阿月也提起过，她为平阳公主带路，大义灭亲，留在公主身边，在公主早产时脱手，顺利接生郡主。
一声喝令，嬷嬷便带着下人们退出了屋内，只留下了容晚玉战役阳长公主两人。
提起这件事，平阳长公主的端倪见有些阴沉之色，可见这件事即便过了多年，她也难以放心。
容晚玉从善如流，伸出双手吃力地接住了长弓，掌心沁满了盗汗。
“都滚出去！”
“至于食用何物……”
世人都觉得这是一段金玉良缘，可容晚玉两回所见，都模糊感觉，这对伉俪情深的伉俪，有些貌合神离之意。
阿月提起这件事，难掩哀默，固然她不承认母亲和族人的所作所为，但到底是本家血脉，“彼时，公主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却还是对峙领兵出战，曾经在北域留下威名的公主，哪怕只是坐镇虎帐，旗下兵将也是战无不堪。”
容晚玉应允，谢过公主后叨教去为郡主把脉。
那是永义侯身故后，澧朝又一次对北域的重创。
路过被下人放在桌上的赤金长弓时，平阳俄然伸手，轻松地握住了刚才两人齐抬的长弓，将弓弦对准了容晚玉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