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玉让秋扇去取冰,拿来一个琉璃碗,将冰用石盅捣碎,倒入碗中,再淋上糖浆,辅以鲜果,放到钟衍舟面前。
亲朋老友看在眼里,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怕提及此事,再惹她悲伤,更是因为她面上无恙,连欣喜之语也无从提及。
“不是他,那块骸骨不是他,他必然没有死。”容晚玉难掩冲动,又哭又笑。
门房闻言,也不敢怠慢,先引她入偏厅安息,再去寻阿月传问。
她看不懂为何婆婆一脸的哀伤,只晓得迩来几月婆婆的胃口一向欠佳,身子也不如以往安康,心中不免担忧。
容晚玉从怀里取出布包,快布走到阿月面前,面上神情悲喜交集,“阿月,他活着,他必然还活着,你帮我看一看......”
“是还未找到吗,光阴已久,难有所获是常事,表哥已然极力,不必挂怀......”
容晚玉抱着残骨跑了出去,一起奔到前堂,将吃冰的钟衍舟吓了一跳,赶紧起家拦住了她。
“说得不错。舟儿,你现在也有官职在身,不该囿于内宅之言。只要你一向保持本心,端行公理,就是......钟家的好儿郎。”
“这是表哥找到的,砚台就在中间,说是不归的骸骨,我晓得,定然不是他!”
次日夙起,钟衍舟揽镜自照,公然见那指印减退了很多,心下略安,巡查完便拿着昨日所得,去了石蕴堂。
容晚玉伸出双手,将那包裹抱在怀中,举止和顺,仿佛对待的不是一件死物。
“找到了。”
钟衍舟对着祖母抱拳俯身,言之凿凿,“孙儿服膺祖母教诲,定然不负钟家家风。”
容晚玉先拿起砚台,擦去上面的灰尘,和另一半拼集在了一起,再长舒一口气,去细心瞧那残骨。
钟衍舟下认识将手背到了背后,诶了一声,走了出来,坐在了桌前。
上官氏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机细致,她发觉婆婆刚才的苦涩不知不觉减退了,虽不知启事,但也松了一口气。
容晚玉打断门房的话,一口气告明来意。
“你说大嫂日日茹素,怎另有这么大的力量,快去取药膏来,咱家舟儿可还没结婚呢,不能破相了。”
“表哥稍作安息,我去去就来。”
刚得自在,容晚玉就如离弦之箭奔了出去,将包着残骨的布往怀里一塞,利索地上了钟衍舟的马匹。
一番插科讥笑,又有下人去取膏药,屋内压抑的氛围突然一松。
她到公主府不止一次,门房也认得她,见她行色仓促,满头大汗有些惊奇,“县主,您如何来了,公主本日不在......”
有了祖母的必定,钟衍舟也临时放下心中惶惑,不再去思考为何母亲反对本身对田家的敌意。
“表哥,借你的马一用!”
“不是他......绝对不是他!”
“我不找公主,我找阿月,烦请速速通传。”
上马疾行的容晚玉顾不得旁的,一起跑到了公主府,急仓促的翻身上马,上前叩门。
此时容晚玉度日如年,在偏厅来回踱步,没有喝一口茶水,直到下人来报,带她去见阿月。
“都说儿大不由娘,我看啊,就是舟儿同大嫂拌拌嘴,没多大的事,我们都消消气,消消气。”
“诶——”钟衍舟两只手被容晚玉两个丫环抱着,也不敢太用力摆脱伤了二人,只能原地蹦跶了一下。
秋扇丹桂固然也担忧女人的状况,但忠字当头,还是上前帮她离开了钟衍舟的桎梏。
上官氏的目光在婆婆和侄子之间转来转去。
“你别急,渐渐说,要我帮你看甚么?”
抱着包裹,容晚玉径直走入了后院配房,内里的半块砚台有些硌手,她却紧紧相拥没有半分松开。
容晚玉将桌上的东西清空,把布包放在桌上翻开,拉着阿月走到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