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与官争,沈溪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
说着人便出来了,留下沈溪在门口翘首以盼。
沈溪嘟起嘴,满脸委曲:“娘,你听谁辟谣啊?我每天返来都把学会的字写给你看了,下午书院不开课你又不是不晓得,这个时候我在家里有甚么不对?”
老童生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但看在周氏打来的六两酒份儿上,他道:“好吧,你既然说这几天你有听课,那你在地上写个‘力’字出来瞧瞧。”
许先生深吸一口气,目光有些凝重:“小娃儿说的对,你就把……力量的‘力’写下来吧。”
沈溪把揣在怀里的戏本拿了出来,递上前:“官爷,有一名老先生让我把这个送过来给县太爷,然后领赏。”
老童生的家就在地盘庙四周,靠近城墙,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四合院,刚到门口,就见到几个半大的小子从内里跑了出来,一个老妇人正在门前的古井边洗衣服。
“你……”
半个时候畴昔,那衙差脸上带着笑容出来,怀里鼓鼓囊囊的多了甚么东西,而沈溪让他递出来的戏本却没了。
光说读音,沈溪那里晓得先生这两天教的是何字。沈溪问道:“不晓得先生要我写的是哪个‘力’字?”
沈溪跟在周氏前面,揣摩归去后该如何圆谎。
以后两天,南梨园子在宁化县城中心一块空位上搭起戏台,轮番演出新戏,供百姓免费旁观……这是遵循工部林郎中的要求,与民同乐。
“娘,您干吗?如何不分青红皂白说打就打,事情总要有个启事吧!”
但许先生不肯多说,不但充公周氏带来的酒,连此前沈明钧交的束脩都退还给了周氏,最后关上门不让周氏出来赔罪。
衙差一听怒了,喝道:“你个瓜娃子懂个屁,甚么赏钱,这有俩大子儿,你拿去买糖,从速走,再不走老子用这杀威棍打你!”说着挥起手上的棍子做出要打人的架式。
沈溪朗声道:“先生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光有读音,我如何晓得是哪个?‘力’,常用者便有站立的‘立’,力量的‘力’,好处的‘利’,又或者不寒而栗的‘栗’等等。到底先生让我写哪一个?”
周氏将信将疑:“你个臭小子,可别诓老娘。走,老娘这就带你去见先生,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老娘非撕了那些敢欺负你的小王八蛋不成。下来!”
许先生看过以后微微点头:“沈夫人,公子的确没扯谎。是我大哥昏聩,闭目塞听,竟不知身边有公子如许的大才……以他的学问,老朽无颜再教。”
“朱子曰:栗者,惊骇貌。不寒而栗出自《史记·苛吏传记》,太史公言,义纵迁定襄太守,‘掩定襄狱中重罪轻系二百余人,及来宾昆弟私入相视亦二百余人。纵一捕鞠,曰,为极刑摆脱。是日皆报杀四百余人,厥后郡中不寒而栗,猾民佐吏为治。’不知我这投机取巧的小娃儿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