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南城门外,本来空旷的高山上,现在已是黑压压的一片,无数衣甲光鲜的吕军将士整齐站立,少说也有三四万的兵马。
可刘协没说。
作为此地守将,没有号令、公文,决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翻开城门,更何况他这个表外甥霸道实足,万一引兵进城,干出些不睬智的事情。
关头时候,吕布总算赶到。
“莫非你就不怕世人丁诛笔伐,在史乘上遗臭万年吗?还是说,你也想当天子了!”说到‘天子’二字,刘协哂笑了起来。
如果为真,吕府那边,起码应当有人来通风报信才是;可如果为假,吕骁又何必大动兵戈的引兵攻城?
“大王,大事不好,二公子带了大队人马围困长安,似是想要攻城。”
听闻此话,吕布心头一跳,神采凝重,他这个小儿子,又犯痴了不成!
眼看着两边就要自相残杀,千钧一发之际,城楼上蓦地响起一道中气实足的宏亮声音:“骁儿,不得猖獗!”
幸亏两边打斗不久,吕布就站了出来,大喝一声:“都给我停止!”
“方才陛下说,要留臣一个全尸。”
见到父亲安然,吕篆心头松下一口大气,同时也认识到本身此举能够过分莽撞。
“哈哈哈……哈哈哈……”
等再过两年,篆儿能完整扛起一家之担的时候,他就筹办卸去重担,和先生寻一山间隐居,两家人,过过无世无争的糊口。
既然君臣之间只能存活一个,现在大局握在吕布手中,谁生谁死,已经无需多言。
吕布回想起方才刘协所说的各种,淡淡回了声:“既如此,臣亦然。”
先帝的剑扔在了刘协面前,案桌上也还留有毒酒,如果想要白绫,宫里也是有的……
“这是先帝当年所赐之天子剑,名曰‘复兴’,先帝要我借帝威扫清逆贼,稳固大汉江山,现在,便还于你吧!”
吕布沉默,在此之前,他也曾问过刘协多次,是否真的杀臣,刘协给出的答复,都是非常必定。
城下的吕骁蓦地一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还未走出甬道,外边忽地响起了一阵喊杀。
城楼上悄悄站立着的,不是他的父亲,又是何人!
起码,父亲安然。
哪怕刘协只说能够留吕布一条性命,吕布也不至于会狠下杀心。
但是吕骁这会儿必定是铁了心的,他既然敢抢军中兵符,就不怕再多一个私行攻城的罪名,大声说着:“我父亲现在正处在伤害当中,我必然要入城救他,你尽管开门就是,过后问责,自有我来承担!”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对刘协说。
吕篆救父心切之下,管不得其他很多,凡是有人挡路,他都是一概当作仇敌。
“就是他们!”
到了外边一看,本来是吕篆带着府卫们杀进了皇宫。
“走,随孤前去看看。”
骑乘黑虎的吕骁处在军阵最前,他望向大门紧闭的城关,冲城楼上的守将喊道:“表母舅,你再不翻开城门,就休怪侄儿我翻脸无情了!”
但是皇宫这边才方才结束,另一边,又有人仓猝来报。
吕布不是那种愚忠之臣,骨子里也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陈腐思惟。他的设法一向都很简朴:你拿我当臣子,我就给你卖力;可你如果想杀我,抱愧,我也一样不会束手等死。
见到儿子低头认错的模样,吕布哈哈大笑起来,对此不但没有责备,反而不吝夸奖起来:“没事,此番你做得很好,为父非常欢畅。”
吕布眉头一皱,快步向甬道外边走去。
“名声于我,意义不大。”
以是,本日不杀,于他,于吕家,始终是个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