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汉人最恨人杀其使者,当年龟兹国只杀了几个吏士,就惨遭灭国,大豪切勿再有游移,汉人不封你为羌王,大单于封!”
但在最后一站,好运终究到头了。
护羌校尉府的官吏讹诈收取羌人贿赂是平常事,如许一说,龙耶干芒也想起来了。
现在父亲已战死在保卫部落的战役中,族人四周流落,成了先零羌和汉人的仆从。
……
但赐赉分歧地区归义侯的印形制是分歧的:给匈奴乌桓降者的印为马钮,西域城郭小邦的印为驼钮,东夷君长的印为蛇钮,给氐羌和西南夷的印为羊钮,篆书阴文:“汉归义羌侯”。
……
还是灵敏的龙耶干芒发觉了不对劲,劈面来的不是驱逐他们的别部小豪,而是气愤的先零羌!
董通国拍了拍本身身上的熊皮裘:“便是这一件。“
董通国紧随厥后,死死跟着龙耶干芒,在湟中,不识途径与死无异。现在回过甚,侍从尽失,可他好歹脱身了,西安侯让本身所持的节杖无恙,怀里那最后一枚羊钮归义羌侯印也在。
出使总会有不测,董通国在来之前已做好了筹办,一来是不信赖羌人敢杀他堂堂六百石的护羌校尉长史,先零羌固然频频摸索,却始终不敢直接打击郡县,与汉开战,申明他们也在踌躇。
卑禾羌之行有些惊险和波折,但靠了董通国的唇舌还是顺利送出了金印,只是卑禾羌不与汉通,与大汉结合的态度,不像罕开羌那么主动,还嫌汉给的金印太小。
龙耶干芒很清楚,这绝非朋友和故交的美意,而是猎人对猎犬的态度。给汉人做了一年多隶臣后,龙耶干芒已经学会辨识这两种态度,就像会辩白羚羊和野驴一样简朴。
但他面对董通国的示好,却只摇了点头:“不记得了。”
那是初春的时节,他和父亲走在去拜见汉官的路上,湟中不像现在这么寥寂冰冷,听到青蛙叫的声音,意味着河水要化了。
“我说了要活捉,汝等怎带返来了一具尸身!”
“这枚归义羌侯印,你先拿着。”
“还剩下五枚归义羌侯印,意味着要走五个部落,看来吾等正旦前回不了令居县了。”
分开了垂垂封冻的鲜水海,任务还不算完成,遵循打算,他们要绕行湟水以北的山区,摸到安夷县、破羌县四周,对五个先零羌别部停止游说,诱使他们接管归义羌侯之印。
董通国的马走不动了,它屁股上中了两箭,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血迹,而董通国背上也挨了一飞石,疼得不可。
……
董通国脑筋转得很快,晓得本身失了马,受了伤,只能仰仗这羌人了,也惊骇他起了歹心,丢弃本身单独逃窜。遂走畴昔,将怀里最后一枚羊钮金印递给龙耶干芒。
护羌校尉长史董通国怀里有五枚小巧的金印,这是朝廷的授予,一旦接管,就意味着成了大汉的外藩,被归入了朝贡体系。
“先零羌的犹非、杨玉也被封为王了么?”
方才真是险极,他们进入先零羌的圈套,多亏龙耶干芒发觉不妙。
诸小豪沉默,没人晓得是谁干的,在湟中,大豪批示不动小豪,小豪呼喊不动部众是常有的事,固然命令活捉,但羌人追欢畅了胡乱射几箭是平常事。
罕开羌的领地在金城以外,同汉人没太大冲突,反倒与先零羌有世仇,固然迩来先零尝试解仇缔盟,但罕开羌见到汉使仍非常欢迎,得了金帛茶饼等礼品,又接管了“归义羌王”的大印。
“跑!”
而后捡起落在雪地里沾了血的羊钮金印,摸了摸上面的字后,将其抛在董通国尸身旁。
二来若能建功,封赏确切诱人,自从傅、任二人以西域事封侯后,勇于冒险的人就多了起来,董通国不求能拿到龟钮的列侯之印,可若能在千石位置上结束宦途,也足以在故里留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