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禾羌之行有些惊险和波折，但靠了董通国的唇舌还是顺利送出了金印，只是卑禾羌不与汉通，与大汉结合的态度，不像罕开羌那么主动，还嫌汉给的金印太小。
龙耶干芒看着那金印，一头小巧的绵羊泥像，打磨得发亮的黄金，他在金城为奴一年多，没掘出来一粒金子，现在见到了，内心却没有半分波澜，反而合上了董通国的手，对他笑道：
方才真是险极，他们进入先零羌的圈套，多亏龙耶干芒发觉不妙。
“只要先零打击金城，大单于和右部将一同出兵，共同敦煌以南的狼何，夹攻河西。先零只需求在河湟拖住汉军三个月，大单于便能踏平河西，让那片地盘，重新变成羌胡的牧场！”
董通国传闻很多年前制定属国蛮夷端方时，有人以为归义侯没法跟真正的列侯相提并论，用铜印便可，但被反对了——蛮夷都喜好金子。
……
董通国此番便冒着腊月酷寒，怀揣十多枚羊钮金印，深切西羌，只为完成西安侯“敌困于我”的计谋。
罕开羌的领地在金城以外，同汉人没太大冲突，反倒与先零羌有世仇，固然迩来先零尝试解仇缔盟，但罕开羌见到汉使仍非常欢迎，得了金帛茶饼等礼品，又接管了“归义羌王”的大印。
董通国的马走不动了，它屁股上中了两箭，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血迹，而董通国背上也挨了一飞石，疼得不可。
罕开羌大豪与汉人打过交道，晓得汉之强大，手里恭敬地捧着金印，扣问董通国：
……
不管是西安侯还是其长史，在伪善的目光下，骨子里还是高高在上，当你对其无用时，他们又会规复傲慢。
“先零羌的犹非、杨玉也被封为王了么？”
“董长史这是何意？”龙耶干芒倒是神采如常。
说着龙耶干芒下了马，要搀扶董通国上去。
那是初春的时节，他和父亲走在去拜见汉官的路上，湟中不像现在这么寥寂冰冷，听到青蛙叫的声音，意味着河水要化了。
他们先南下枹罕县，在大汉边境外找到了罕开羌的牧民，在崎岖多山的黄河谷地里走了好几天，才到达位于河曲的罕开羌大本营，见到了罕开羌首级罕靡当及其弟雕库。
还是灵敏的龙耶干芒发觉了不对劲，劈面来的不是驱逐他们的别部小豪，而是气愤的先零羌！
与此同时，湟水之畔，赶来前面对董通国的尸身，先零羌大豪杨玉不喜反怒。
独一值得担忧的是，先零羌在面对四周是敌的环境下，不敢反叛了。
护羌校尉府的官吏讹诈收取羌人贿赂是平常事，如许一说，龙耶干芒也想起来了。
龙耶干芒点头。
“三年前，你与汝父来过令居县拜见前任护羌校尉，然后送了护羌校尉府世人礼品，给我的是熊皮。”
现在父亲已战死在保卫部落的战役中，族人四周流落，成了先零羌和汉人的仆从。
以是在歇息时，龙耶干芒孤傲地蹲在一边吹羌笛时，董通国会走畴昔给他一壶烘烫的酒和烤熟的肉，固然这猎物也是龙耶干芒猎到的。
“究竟是谁杀了汉使？”
外头的先零羌必定还在搜捕他们，最紧急的是逃出去，西安侯说了，只要能顺利封罕开、卑禾为羌王，便算全功。
董通国奉告他：“大汉嘉奖虔诚保塞的部族，奖惩那些欺辱邻居的暴徒，为王者唯独罕开、卑禾罢了，先零两位大豪，只是羌侯，位在君下。”
“我只想对先零羌复仇，若先前还不敷汉人与先零开战，现在死了一名持节出使的护羌校尉长史，便够了！”
先零羌虽成心回到湟水，但四十多年前的惨败，族中白叟还记得，参与过那场战役的杨玉亦未曾健忘，以是先零羌频频摸索金城郡，却一向没踏出聚众反叛，围攻郡县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