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两年,湖南定然多事!”王溥预估道。
“你说现在是三马争槽,另有谁?”看向王溥。
“前番马希萼欲学马希声,上表东京,欲求得朝廷支撑。诸公进言拒之,诏令湖南,让其言和。马希广虽则脆弱无能,然其为楚王,毕竟名正言顺。对于马希萼这等心胸叵测、乱逆之辈,朕甚鄙之,此番兵败,正需将制峻厉怒斥,令其安收朗州,诚恳做人......”
明白天子的迷惑在那边,王溥答道:“楚王除了派兵应对马希萼以外,对潭州的马希崇并无任何限定!”
说道这儿,王溥两眼当中仿佛也闪起了亮光。
“然我汉为马楚宗主之国,马楚若乱,朕虽远在东京,却也不好不闻不问,自当表示出中原上国的担负来!”刘承祐话说得冠冕堂皇。
见天子一副当真的模样,不似作假,王溥语气间倒是忍不住焦炙:“陛下,荆南高氏现在对朝廷还算恭敬,进贡奉养,亦颇经心,不成兴知名之师啊。再者,以朝廷之力,实无两面两面用兵之力,即便荆南、湖南日趋衰弱,也能牵涉朝廷不小精力。湖南凋敝,然荆南在高氏三代运营下,可称稳定。陛下有图南之意,还当稳步推动,不成操之过急……
“但是,或可一试!”刘承祐神采淡定:“若伪唐用武于湖南,必分其兵,我朝届时出兵南下,或可省却很多费事!”
提及此,王溥神采间都不由暴露了点古怪之色,道:“为免伤及其兄,楚王命令军士不准追击,任由马希萼撤回朗州,仍驻其地,欲与之共处。最后,楚王便有退位让国之心,不成,有臣下早察马希萼异心,劝杀之,亦为楚王所拒,乃致其祸!”
刘承祐淡淡地评价着:“如此看来,马殷一世豪杰,最后倒是遗祸于子孙了。”
“相较之下,马希萼人虽鄙,一心夺位,马希广迟早必为之所擒!”刘承祐语气很必定。
刘承祐揣摩着此事,一脸如有所思的神采,手指下认识地敲击着御案,忽地偏头看着王溥问:“湖南之地,颠末马希范残暴统治,士民大被其苦,现在又因马氏兄弟争权,而起兵灾,只苦了那些百姓。湖南亦是大汉国土,其民亦是朕的子民,朕身为天下之主,岂能坐看其遭兵燹灾害,欲谋拯民于水生炽热,王卿觉得如何?”
“马希广迂懦,竟致于此?”刘承祐有些不敢信赖。
刘承祐说道,言辞之间,略有哂意:“朕尝阅唐之史策,虽不详略,对湖南之事亦有只言提及。想那马殷,能逢当时,于天下板荡之际奋进,顺势而起,从一木工,创建基业,成为一方盘据之主,实为一时豪杰。
“马希声贪婪残暴,在位三年而亡。据马殷三子马希范继任,比之兄长,更加不堪,骄奢淫逸,纵情声色,大兴土木,豪侈无度,架空贤能,伤害兄弟,乃至湖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陛下慧眼如炬,所言甚是!”听刘承祐之言,王溥表示附和:“马殷欲求免兄弟相争,降彼遗命,想当然耳,就后续的成果而言,其目标未能达成,反使诸子争位,更加狠恶。近二十载来,马氏因湖南节度之位的斗争,究其本源,竟是马殷遗命!”
闻言,刘承祐双目当中出现些许滑头的意味:“马希广若得朝廷支撑力挺,马希萼如欲以一州之地抗湖南数镇,只怕势孤。其欲对抗马希广,会如何做?”
但是何故如此不智,他既有三十余子,莫非还欲使三十余子,轮番继业吗,殊为好笑!兄终弟及,亦需因时因情而看,如此,实取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