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恩德,不及家国大义!”听完其解释,刘承祐目光平和下来,嘴里念叨一句,旋即朝其拱手:“高判官高义!”
“今晨节度府中之事,我已传闻了,对其为官务政做人,亦有所耳闻。依常理,高判官与王守恩,本无过深友情,颠末争论,干系该当非常反面才是!”看着高防,刘承祐两眼中透着疑思:“但是,自城下至宴上,再到现在,听你说话,却模糊有回护王守恩的意义,这,倒是何故?”
迎着刘承祐稍显阴冷的核阅目光,高防毫不躲闪,不过脸上不由闪现出肃重之态,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张从恩于我,原有知遇之恩,每任事,多以亲腹相待,为报此恩德,下官自当倾慕奉养。然小我恩德,毕竟末节,张从恩舍弃家国大义,宁能够州镇臣服契丹胡寇,这倒是下官千万不敢苟同的!”
“罢了,孤,此番就纳高判官之言,学一学郭隗口中那名国君,来一次‘令媛市枯骨’......”
“向使张从恩,能尽臣节,纵只稳守关隘,戍卫百姓,下官也定一如既往,跟随摆布,竭诚效力。但是,张从恩弃州而去之日,便是我二人义断之时!”
吐了口气,刘承祐持续说:“我不但不杀他,我还要上报晋阳,任命王守恩为昭义(潞州)节度使,以筹其功!”
说到急处,高防口中已经直呼王守恩之名:“一个王守恩算不得甚么,殿下杀之如杀鸡,但若无端而杀之,让天下人如何对待殿下,对待晋阳?方今天下,契丹仍旧势大,刘公虽建号于晋阳,但真正节制的也不过河东十州之地,合法结合中原、河北方镇,共击契丹之时。”
见其冲动的反应,刘承祐神采反倒规复了普通:“为何?”
但是,刘承祐此时倒是信赖,高防是至心想要保全王守恩的性命,该是为了保全大局,再加上一点心善。
闻此言,纵使以高防的经历不至于心生打动至倒头便拜,但贰心中总归有些感慨的,又慎重地向刘承祐行了个礼:“多谢殿下看重,卑职愧不敢当!”
听刘承祐这么说,高防微讷,这窜改仿佛有点快,沉着下来,但瞧着刘承祐那安静的面庞,下认识地出声问道:“殿下您,并无杀王守恩之意?”
望着刘承祐,高防是一点也不敢对这个年纪比本身小了两轮的少年有小觑之心,深吸了一口气,长身拜道:“谢殿下。”
“方取州县,便杀功臣,不但潞州将校寒心,传将出去,必使天下节度心存疑虑,这对抗击契丹的大业,实有害无益,还请殿下三思!”
听高防这般说,刘承祐眉毛微微扬起,他想到了向训还说过,高防为官,曾代人受过,而毫不辩白,只为救人道命。遐想到今时,为王守恩辩,此人温厚,确令人佩服,不过在刘承祐看来,却仿佛有点陈腐。
“下官只求无愧于心!”高防神采垂垂安静下来,沉声说。
“如你所言,一个王守恩的存亡算不得甚么。其贪财好利,骄横放肆,却终不致死,此次他也确是有功,冒然杀之,于我除了宣泄心中不满以外,并无好处,还易落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骂名!”刘承祐淡淡说来:“至于今后......”
刘承祐却坐正了身材,神采变得冷冽,凝睇着高防:“不瞒高判官,我对王守恩确是不满,似此类人,不管为官那边,必以剥削为事,非百姓之福。我欲杀之,为天下除一害。至于潞州,则上报晋阳,请以高判官为节度,你看如何?”
高防不假思考答道:“此次举义,王守恩的功绩毕竟是没法扼杀的。若非其大力互助,潞州恐怕不会这般等闲便全州而下。倘若他率潞州兵马,与赵行迁垢合,以待契丹军马,潞州的局势早至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