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彦升肝火冲冲的,韩令坤上前,小声应道:“二位将军,末将这也是为你二人考虑啊!”
韩令坤带人,清算善后,燃烧尸身,但是,这古水边上,由战役引发的罪过,倒是一把火,没法燃烧殆尽的......
“若不让彼辈晓得我军的短长,不让淮民害怕,他们又岂会等闲臣服?”
“不错!”王峻点了点头,仅此反应罢了。
闻令,韩令坤微微一讷,不过并没有推搪,拱手应道:“是!”
将刘彦贞的首级仍在地上,王峻探脚随便地盘弄了几下血糊糊的头颅,王峻哈哈一笑:“这就是刘彦贞?很平常嘛!我当他是如何的宏伟英姿,能使李璟那老儿将如此雄师尽付于其手!”
“如此,会激起淮民的抵挡之心啊!”
“王兄,观都虞侯的表示,只怕此事,没这么轻易告终啊!”骑乘在顿时,李重进忍不住说道,仿佛有些心虚。
韩令坤这个时候,则抱拳道:“这些人活着,也不会戴德,只会更加仇恨我军,今后定会鼓吹我军的不是,不能留着。慕容都虞侯临走前,固然没有明说,但末将看来,也是这个意义!”
冷冷地盯着王彦升,又看上李重进,挥其马鞭,狠狠地在二者身上抽了两鞭子:“鄙人位卑职低,还没有权力措置两位都批示使!”
此时现在,李重进不免有些悔怨,如何就脑筋发热,陪着王彦升杀俘......
“那都虞侯那边如何交代?”李重进朝北面指了指。
这等吹嘘之辞,固然明知是恭维,王峻听着仍旧舒坦,捋着髯毛,笑容满面,指着刘彦贞的头颅,朝营前小校叮咛道:“去,将刘贼的首级,传视诸军!”
“韩令坤啊,你小子,就是心机多!”听其言,王彦升当即多瞧了韩令坤两眼,随机描述严厉起来,盯着他:“既如此,这剩下的人,就交给你措置了!都虞侯的号令,善后安妥!”
朝那些人扫视了一圈,神情之间,闪现出一丝不忍,慕容延钊一扬手,转过身,不带豪情地号令道:“此处,交由尔等措置,务必善后安妥,所害之人,以疆场斩杀论数。记着,本日之事,在场之人,守口如瓶,敢有散言者,以惑乱军心论处!”
闻之,王峻的态度,让慕容延钊一阵心冷,只见王峻摆摆手,无所谓道:“此事,我已知之。不过是一些俘虏,本意就是要对淮贼多造杀伤,弱其国力。他们二人行动虽则过激,但过不掩瑜,昨日攻杀,护圣军首当其功。再者,现在已入寒冬,气候只会越来越冷,雄师在南,粮秣被服本就转运不便,俘虏太多反会增加我粮食耗损......”
“都帅,按照大略统计,下蔡一战,我军起码斩淮贼一万七千首级,俘虏不敷四千,其他冻死、淹死者,难计其数,除了庐州来的张全约军逃得快,收拢一批败兵退守寿春,唐军几近全军淹没。纵有漏网之鱼,也未几,且战力不存!”申师厚嘴脸上弥漫着笑容,向王峻道贺。
李重进与王彦升这边,号召着麾下,押送着缉获,护送着伤员,安闲北还下蔡大营。
不过,对于涡口的胜报,王峻很快表示气愤、不满!
王彦升终究沉着下来,望了望剩下的俘虏,面上狠辣之色一闪:“都到这一步了,还能如何办,全杀了。”
入夜之前,王峻收到了来自涡口的战报,得知赵匡胤设想击败濠州唐军,一战而解淮水下流唐军海军的威胁,王峻只叹了句:未曾想那赵匡胤,竟有此能!
硬生生捱了两鞭子,忍着疼,李重进还是陪着谨慎,向慕容延钊道:“都虞侯,事已至此,你说如何善后吧,我们听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