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升终究沉着下来,望了望剩下的俘虏,面上狠辣之色一闪:“都到这一步了,还能如何办,全杀了。”
王彦升是个暴脾气,被慕容延钊这般指着鼻子斥责,内心也来了气,硬着脖子道:“人已经杀了,都虞侯多说无益,我二人在此,任凭措置!”
“都斩了”三个字,从韩令坤口中吐出,有些轻,但此令过后,淝水边上又添一笔殛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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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地盯着王彦升,又看上李重进,挥其马鞭,狠狠地在二者身上抽了两鞭子:“鄙人位卑职低,还没有权力措置两位都批示使!”
“若不让彼辈晓得我军的短长,不让淮民害怕,他们又岂会等闲臣服?”
“当某好欺吗?”听其言,王彦升怒道,他挨了骂,受了打,内心有气,直接扬起了鞭子。
“不就杀了点人嘛!疆场之上,哪有不死人的,淮贼五六万之众,经昨夜那般驱杀,活命者有几人?这不敷三千人,算得了甚么!”扫了李重进两眼,王彦升耸耸肩膀:“李兄,我尚且不惧,你又有何忧?再不济,你朝中另有郭枢相护持......”
此时现在,李重进不免有些悔怨,如何就脑筋发热,陪着王彦升杀俘......
“不错!”王峻点了点头,仅此反应罢了。
慕容延钊没有作话,只是板着张脸,凝睇着王彦升。在慕容延钊的目光下,桀骜不驯的王彦升,还是有点心虚地别开了眼睛。慕容延钊可非旁人,那是天子的亲信爱将,军中早有传言,几年内,两司统帅之位,他必列其一。
韩令坤带人,清算善后,燃烧尸身,但是,这古水边上,由战役引发的罪过,倒是一把火,没法燃烧殆尽的......
见王彦升肝火冲冲的,韩令坤上前,小声应道:“二位将军,末将这也是为你二人考虑啊!”
北汉雄师的下蔡大营,已是一片欢娱,隆隆喧哗,乃至有些混乱。但帅令之下,各级将领,清算会下,各营书吏,驰驱其间,几年的军纪练习,使得汉军充足有素,乱不起来。
闻此,王峻公然来了兴趣,直接站了起来。这回不消王峻表示,营内的几名将校,都快速地起家陪着。一战大胜,王峻威势更盛,平常将校,几近不敢昂首直视之。
这等吹嘘之辞,固然明知是恭维,王峻听着仍旧舒坦,捋着髯毛,笑容满面,指着刘彦贞的头颅,朝营前小校叮咛道:“去,将刘贼的首级,传视诸军!”
“如此,会激起淮民的抵挡之心啊!”
“韩令坤,是你这厮去把慕容都虞侯招来的?”待慕容延钊走远后,瞧见了躲在一旁的韩令坤,王彦升朝其诘责道。
残存的唐军俘虏,本来已至绝望,但见汉军这边的动静,慕容延钊对李、王二人的叱骂声,又给了他们少量但愿,一道害怕而又期冀的目光,投向慕容延钊这边。
见其状,韩令坤赶快道:“将军息怒。杀俘毕竟不祥,若二位将军过后上报,帅帐那边,恐有问罪隐忧。今都虞侯先来,则将这隐忧影响,将至最低。方才都虞侯不是说了嘛,让我们善后,以疆场斩杀计......”
未几,虎捷马军批示使史彦超带着一队骑卒还营,汉骑最后也差未几打散了,各自追击建功。
入夜之前,王峻收到了来自涡口的战报,得知赵匡胤设想击败濠州唐军,一战而解淮水下流唐军海军的威胁,王峻只叹了句:未曾想那赵匡胤,竟有此能!
不过,对于涡口的胜报,王峻很快表示气愤、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