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不至于吧?”潘二骇怪地问。
厥后又忙着拜访湖北贩子和本地士绅,说湖北战事有多吃紧,说啥子唇亡齿寒,想保巴县安然,就得有钱出钱有力着力。没想到真有一些湖北贩子被他说动了,竟让他筹了一万多两银子,买了四十多船盐粮先送走了。”
“对对对,你先看。”
“好,跟我去书房。”
“他们咋说?”
段吉庆赶紧道:“前些天忙着找钱庄票号,想借银子先采买盐粮,乃至宣称谁家如果情愿帮着垫,他到时候会陈请胡大人让谁家代庖湖北粮饷乃至藩库。可他不但只是个戴罪效力的已革通判,并且名声又不好,谁也不敢信赖他。
“说英夷因前次修约被驳转意怀不满,蠢蠢欲动。不但英吉利派驻在香港的总督兼公使等夷酋号令着要跟我大清开战,连驻守在香港的那些洋兵和洋商都在做筹办。因而压服了文中堂,请文中堂奏请皇上命我移孝作忠,去广东潮州代理运同。想让我操纵潮桥盐税在潮桥分司辖下的各盐场招募青壮编练一支可战之兵,万一广州出点啥事就算赶不及去协防,也能在关头时候清算残局。”
段吉庆诘问道:“那位文老爷还说了啥?”
至于从松坎大营调回的七团勇壮,火器营的鸟枪抄本就是保甲局的茶勇,以是一向住在武庙,每天不是练习就是帮同县衙巡夜或去那几个卡口抽厘。
军机处廷寄来的这道公文,竟是奉旨命他“移孝作忠”,从速回京领凭,然后去天津代理长芦盐运同的。
“我刚收着日升昌捎来的两封京信,道署就接到军机处廷寄来的一道公文。王大人本筹算差人送来的,我们想着我们也得来,干脆帮着一道带来了。”
紧接着,一个叫陈开的六合会余孽在佛山呼应,李文茂、甘先、周春等六合会乱党在省会广州北郊的佛岭,陈显良等乱党在城东燕塘,林洸隆等在省河南岸接踵聚众造反,头裹红巾或腰缠红带,自称‘洪兵’,在短短数月以内,便攻占了四十多座府、州、县城!”
“一封是我在京中的老友文祥寄来的,一封是肃顺大人寄来的。”
广西兵单饷竭,广西巡抚劳崇光乱了阵脚,竟让这股贼匪在浔州坐大了,攻占了四周好几个州县。”
段吉庆苦笑道:“筹算带那些青壮去湖北平乱,人全在保甲局,每天跟着文经团、石龙团练习。整天跟青壮们同甘共苦,那些青壮不眠他不入帐,青壮们不吃他不消饭,乃至跟青壮们一道在校场上舞刀弄棒。王大人念及同年之谊,也怜悯他的遭受,去武庙劝过好几次,见他不为所动,只能留下一百两银子打道回衙。”
“将来真如果做不上官,宦途真如果止步于此,我也没啥可悔怨的。毕竟就算退隐,我一个捐纳出身的顶多能做到道员。但如果就这么呆在家里,避开肃顺大人跟文祥之间的纷争,起码情面还在。”
“他没走,他让侍从护送那四十多船盐粮先走的。他厥后回了趟故乡,招募了三百多青壮,此中有十几个子侄。把人领到巴县既没钱又没粮,就这么赖上了江宗海。江宗海是湖北人,见他一个外人对湖北都如此上心,不美意义坐视不睬,只能硬着头皮帮着调集湖广贩子劝捐,又让他筹了几千两。”
“那从速跟洋人谈,能不打就不打。再说现在各地乱成啥样了,就算打也不必然能打过啊!”
段吉庆见他决计已定,再想到他刚才说的那番话,赶紧道:“踏结结实呆在家里也好,要说钱我们赚着了,用不着再犯险。再说你现现在虽无官无职,但另有一个督办川东团练的差事,只要皇上没下旨夺去这差事,别说县太爷和府台,就是道台也得敬你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