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拿起手巾擦擦手,就这么半躺着道:“朕之以是不留陈孚恩他们的牌子,是因为他们的妻儿长幼全在都城,他们这年过得比朕都舒坦。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从武昌阵前奉诏回京的,妻儿长幼全不在身边,这年过得孤苦伶仃,朕于心不忍。”
为了报捷,胡林翼派出几十骑,真是以日行八百里的速率赶到都城的,从武昌到都城近三千里,这一起仅用了六天。
“谢皇上!”
“臣遵旨。”
轮到哪个衙门值日,哪个衙门便可呈递奏折。尚书、侍郎等堂官,也要一大早递牌子存候,皇上要召见就把牌子留下。如果不留牌,那就意味着皇上不想召见。
……
就在二人窃保私语之时,陈孚恩嘴上谈笑风生,内心却七上八下。他回京到现在,就上任兵部尚书前被伶仃召见过一次,并且奏对的时候很短。感觉明天是个机遇,又担忧皇上不留他的牌子。
“韩四,知不晓得朕为何只留你的牌子?”
“明白就好,跪安吧。”
“另有这些事只是有备无患,切不成镇静。”
皇上收到捷报,公然龙心大悦,传旨赏胡林翼头品顶戴,实授胡林翼为湖北巡抚!
腊月二十八,府馆团拜。
“臣觉得西夷之事应以停战为要,但也不能不防。以是臣往广东、上海加派人手,详加刺探英佛咪等夷意向,命新安、香山和上海平分号刺探可否买到新式洋炮,并汇集天津特别大沽口一带的舆图,以便熟谙那一带的山川河道。”
“韩大人,请。”
韩秀峰愣住了,文祥嘴角边勾起一丝笑意。
“就这些?”
腊月二十七,太仆寺衙门团拜。
酬酢了几句以后,韩秀峰和文祥就插不上话了,很识相地退到一边,让煜纶和张锡庚两位上官跟他们聊。别看他们谈笑风生,实在说得满是客气话,并且目光都时不时看向外奏事处的几个侍卫。
早早地赶到宫里,跟两位顶头下属一起递牌子存候。奏折是不会呈递的,毕竟皇上一样要过年,除非真有十万孔殷的事,不然就是让皇上烦心。
张锡庚则干咳了一声,走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韩秀峰蓦地反应过来,仓猝整整官服上前道:“臣韩秀峰遵旨。”
咸丰并没有因为应酬的事活力,毕竟谁没个三朋四友,何况正值过年,因而低声问:“办得甚么差?”
咸丰想了想,接着道:“朕晓得你的一片忠心,晓得你是个实心办差的,可有些事光靠你是办不成的。今儿个已经初四了,别再帮衬着应酬。得空去拜见下僧格林沁,跟他说说西夷的事。至于僧格林沁那边,朕会差人传旨,他会洗耳恭听的,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韩秀峰心想近一个月没递牌子求见,皇上您不欢畅。可我如果三天两端递牌子求见,那别人就会不欢畅了。不过这些话只能放在内心,赶紧躬身道:“禀皇上,封印前的那些天,臣白日去衙门当值,早晨归去办皇上交代的差事。封印后的这些天,白日帮衬着应酬了,只能早晨归去办差。”
韩秀峰捂着嘴不动声色问:“博川兄,皇上普通会留几块牌子?”
“臣韩秀峰恭请圣安!”
咸丰心想文祥掌管“厚谊堂”时,除了刺探夷情以外就晓得翻译西夷的那些风土情面的册本,只晓得拆卸仿造西夷的那些物件,却不晓得甚么叫轻重缓急。见韩秀峰已经开端做两手筹算,如果西夷蛮不讲理非要起衅那就只能开打,咸丰微微点点头:“朕准了,等过完年朕给你派个去天津验收漕粮的差事,再给你一道巡查海防的密旨。”
初四要当值,哪儿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