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朴。”
“他们之以是敢闹就是仗着你那位内侄即将奉旨回籍帮办团练,不然师出知名。成果你那位内侄直到明天也没返来。有传言说‘夺情’了,说皇上命你那位内侄回京在任守制。也有传言说朝廷十有八九是要查办哪个处所的大员,又担忧打草惊蛇,就让你那位‘小军机’内侄以回籍丁忧同时帮办团练为名出京,究竟上没返来而是去别的处所办差了。”
“别开打趣了,你现现在还用得着我们帮手?”
“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去哪儿谁还能拦着你,谁又敢拦你?”
“我想韩玉贵真如果在天有灵,应当不会见怪段吉庆。”孙五爷喃喃地说。
“偃旗息鼓了?”
“你不是说不是你写的吗?”
“谢了,我先代志行敬二位一杯。”段大章浅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那一张张浑厚的笑容,看着那些追逐打闹的娃,再看看四周那既熟谙又有些陌生的吊脚楼,段大章触景生情,禁不住叹道:“一转眼已经二十多年,正所谓少小离家老迈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据我所知他现在不必然顾得上。”
孙五爷谨慎翼翼地将大字叠好,塞进袖子里对劲地说:“本筹算物归原主,当作礼品送给你的。现在想想还是留下的好,我得把这幅字带给东川书院的那些娃瞧瞧,奉告那些娃段大人当年的字写得还没他们好呢,让他们晓得举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让那些筹算自暴自弃的娃不要泄气。”
前些年跟顾忠政走得很近,又是倡修县志,又是倡修府志,都城重庆会馆翻修缺银子,龚瑛当年也帮着筹过款出过力。
“是啊,再说我们兄弟又能帮得上你啥子忙!”
“早返来了,说啥子你可贵返来一趟,得从速给你筹办份礼品。”
段大章不想掺杂这些争权夺利之事,更不想因为这些破事被人弹劾,不但闭门谢客,并且把不安生的儿子关在家里不准出门,见孙家兄弟竟提起这事,禁不住问:“现在啥景象,他们还在折腾吗?”
“我能跟你这老顽童比吗,我那是身不由己。”
孙五爷喝完杯中酒,又忍不住调侃道:“你先别急着谢,我大哥尽管收,尽管束,但韩家的娃将来究竟能不能成材,我孙家可不敢打保票。如果韩家的娃跟你家小山一样恶劣,别说送我家来,就算送国子监去也没用。”
孙举人凑过来看了看,忍俊不由地说:“歪歪扭扭,究竟写得是啥?”
段大章深思了半晌,喃喃地说:“志行他爹是客岁十月中旬归天的,段吉庆是托‘日升昌’帮着给志行捎的家书,这信在路上走得再慢一个半月也能到,也就是说志行最迟也能在腊月初收到家书,按例一收着家书就得开缺回籍丁忧。奔丧不是别的事,路再不好走两个月也能到家,可明天都已经三月初六了,他还没到家,想想是有些奇特。”
志行返来以后如果不给他们撑这个腰,崔焕章和杨吏清等士绅必然会感觉志行忘本;志行返来以后如果给他们撑腰,如果帮他们介入厘金局和保甲局,到时候不但八省贩子不承诺,乃至连曹澍钟都不会承诺,搞不好会被处所官员弹劾。
“如果有志行的动静,段吉庆必然会差人去奉告我。”
“这还能有假,给句痛快话,这个忙到底帮还是不帮!”
“此话怎讲?”
“就是让你来气,谁让你和黄永洸比我们有出息,中进士拉翰林还做上大官,害我们兄弟当年几近每天被我爹叱骂。”
段大章反应过来,指着孙五爷笑道:“老五,这一看就晓得是黄永洸的笔迹,你必然是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