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苑回达智桥胡同的路上,韩秀峰既欢畅、感激又有些失落、遗憾。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恩俊感觉没需求藏着掖着,凑到韩秀峰身边道:“四爷,您这些天净忙着‘厚谊堂’的事儿,不晓得外头有多热烈!”
“还说啥?”
“四爷,这是跟您说的,您可不能跟别人说!”
“四爷,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也是听我哥说的,”恩俊想了想,又说道:“我哥还说肃顺大人敢说敢做,是我们满人中可贵的人才,可就是……可就是不大会为人处世。您没把我当外人,以是我得给您提个醒,此后跟他别走太近。不然他将来如果失势了,您都得跟着被连累。”
恩俊的表示真让韩秀峰有些刮目相看,沉默了半晌笑看着他问:“这是你自个儿想到的,还是你哥让你跟我说的。”
“明哲保身那是读书人的说法,实在说到底就是保位,”恩俊把地球仪悄悄挪到一边,紧盯着韩秀峰笑道:“彭大人算是有大本领的人吧,可听我哥说彭大人就是个碌碌有为的庸官!不管甚么事他向来没拿过主意,别人说甚么他就说甚么,要么干脆一句也不说,现在更是比我这个满人更像满人,可儿家一样做上了军机大臣。”
欢畅的是皇上竟犒赏了个封典,授远在巴县故乡的老爷子为奉政大夫,固然这封典一样能用银子捐到,但能设想到皇上并不是为了给他省银子,十有八九是以为有功就得赏,可除了犒赏个封典以外实在没别的可赏了。
“请他代为向几位军机大臣禀报,这事皇上晓得,他如果不来你就亮腰牌,就说是皇上的旨意。”
“这么说穆大人跟肃顺大人走得很近?”
“我哥说肃顺搞这么大动静十有八九是冲着恭王去的,恭王入值军机处这段日子提携了很多人,跟柏中堂走得很近,以是……您懂的。归正他现在是有恃无恐,想清算谁就清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