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李晓生哭笑不得地问。
男儿有泪不轻弹,陈虎再也节制不住了,转头看着张庆余的尸身哭喊道:“老张,你狗日的闻声没有?有韩老爷这句话,别说你,就算这会儿让我去死,我死也瞑目!”
“别谢了,出门在外,都不轻易,本就应当相互帮衬。”韩秀峰笑了笑,接着道:“正值春夏之交,青黄不接,四位如果没多少余粮,秀峰能够帮四位跟营里的千总打个号召,先去跟千总借点米面,等地里有了收成再还给他们。”
陈虎走到公案边翻开包裹,取出一沉甸甸的荷包道:“就百十来银子、一千多文钱和几身衣裳。再就是垫在他身底下的被褥,不过等棺材做好了收敛时褥子在要垫在他身子上面,被子要盖在他身上,以是不能算。”
不但校拔上了分外外委,并且成了同知老爷亲随的陈不慌,正暗笑高云峰等人仕进做成如许还不如呆在故乡种地,听韩秀峰这一说仓猝躬身道:“服从!”
说到淤地,四位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河营的前任都司永祥调任步军统领衙门的游击,之前的那几个千总也被调到僧王麾下,率兵去山东平乱了。我之前帮他们租的那几十亩地也就这么空出来了,四位如果情愿能够接着租种。”
举人出身的候补同知都这么说了,出身本就不好并且拖家带口的李辉等人还能说甚么,只能跟着躬身称谢。
“如何也得办七天。”陈虎嘀咕道。
韩秀峰不想再跟他们这些贫困得志的候补官绕圈子,招招手把不美意义上前的李辉、丁惠贤和李晓生喊了过来,就这么站在衙门口直言不讳地说:“四位应当有所耳闻,我南岸厅现现在尽管河营,南岸的河务和赋税赋税、刑名词讼一概不得过问。而河营现在连同都司、守备和协办守备在内的武官,以及营务处总办、帮办委员和书吏,拢共才两百一十三人。换言之,我南岸厅就是个既没啥差事,也没啥人,更没啥钱的净水衙门。”
“请和尚羽士来办几天水陆道场?”
也正因为如此,常日里穿戴官服,看着光鲜的李辉、丁惠贤和李晓生羞于上前拜见,就这么手足无措地站在老槐树下,神情不晓得有多难堪。
“季岳兄,千万别这么说,出门在外,谁会没点难处?”韩秀峰反问一句,接着道:“不管再苦再难,这日子总得往下过,我帮几位想了个别例,只是不晓得诸位能不能吃得了阿谁苦。”
“有啥?”
“能够去找左营千总陈虎,也能够去找右营千总王河东。营里的米面粮油是分发到各营各哨的,以是诸位想借的话只能去找他们。”韩秀峰顿了顿,又转头道:“陈不慌,先送四位老爷去营里安设。”
……
不等韩秀峰开口,陈虎就孔殷地说:“四爷,庆余有个弟弟。”
“就三十两抚恤银子,没别的了?”韩秀峰诘问道。
“庆余哥,你放一百个心,你留下的银钱一文也不会少,我们必然会帮你捎回故乡,捎到你弟手上。你弟就是我弟,我们会帮你照顾的……”田贵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禀四爷,这些满是庆余的东西。”
韩秀峰最见不得大男人哭,摸了摸发酸的鼻子,凝重地说:“你们先忙,我先归去,有啥事去河厅找我。”
“七天就七天!”韩秀峰一样不想让弟兄们死得太委曲,起家道:“等会儿再翻翻阵亡名册,只要家在本地,家里有亲人的,全去知会一声。他们情愿来就来磕个头,不肯意我们也不勉强,但只要来就管饭,家离得远的就让他们住营里,等水陆道场办完了再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