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三月十二日,京畿三辅连续降下冰雹,不但范围比函谷关的更大,雹子更是大得吓人,比铜盆大的还真很多,坠落在地后,四散的大块碎冰都能将人砸伤。
刘彻不觉得意的摆摆手,不会过分难堪太史诸官,这年代又没有甚么气象卫星,连气候知识都不成体系,只能凭经历推断了。
京畿三辅的伤亡环境已开端汇总上来,册籍在簿的百余万军民,伤亡八千余人,倒是仆从伤亡惨痛,近二十万仆从足足死掉两成不足。
唐都复又躬身,由衷道:“谢陛下体恤。”
刘彻微是颌首,便让唐都退下,持续领浩繁侍召日夜监测天候。
如果南风愈发微弱,酝酿好久的大范围冰雹必将降下,暴雨却也会止歇,云雨不是消逝就是被刮离关中,往西北飘。
刘彻颇是对劲,也深知天子不差饿兵的事理,从少府的库房支取大笔赀财,适时重赏了防灾和救灾的有功之人,包含朝臣,各地官员乃至平常的府卒,为数甚众。尤是通报诏令和动静的郎卫们,皆是赐下极其丰富的犒赏。
“言之有理!”
刘彻已诏令汉中海武备好轻舸快船,筹办时候出动,帮手各地郡县的府兵们在洪灾中救济受困百姓。
但是惊魂不决的百姓们还是服从了官府的建议,若非需求,则先不要大肆补葺屋舍,持续躲在屋内或地窖,再等数日,待得确认不再见降下冰雹,再出外走动不迟。
刘彻真是被这些尽忠职守的家伙打动坏了,后代有句话,若你活得轻松安闲,那必是有人在冷静为你负重前行。
刘彻不由发笑道:“这卓文君还真是个妙人,你今后可很多多向她就教才是。”
“陛下,容臣大胆瞻望,谷雨前应会由东风转南风。”
接下来的灾后重修,朝廷早已安插安妥,且此番天灾形成的丧失远比先前预估的要小很多,故而救灾和灾后的诸般安排都停止得非常顺利。
南风要往秦岭以北的关中刮来了!
他晓得若这瞻望不准,便是犯了欺君大罪,本不敢提及,但见得天子如此苦民所苦,只觉自个若为保全性命而不敢坦言,实在对不住陛下,更对不住受灾的百姓。
据回报,函谷关在三月八日夜间暴雨止歇,三月九日突然大晴,但是就在闷热的午后,冰雹猝但是降,足足砸了小半个时候。
唐都满脸惭愧之色,出言请罪道:“臣等无能,只知若风向突然窜改,必会天降冰雹无疑,却没法瞻望出风向窜改的详细光阴,还望陛下恕罪。”
刘彻闻得此事,几乎惊掉了下巴,莽直的女男人,呆头呆脑的小萝莉,竟会指导民意了?
宫城内更是高度防备,不但加固了各处宫殿的檐宇,刘彻更是不吝工本,早在正月便命匠师用水泥建了些坚固的屋舍,未央宫,长乐宫和太寿宫都有搭建。
阵阵南风刮起,待得心惊胆战的人们再憋不住,从屋内探头望天,只见多日阴云密布的天空已变得碧蓝如洗,再见不到几片云彩。
脸盆大的?
唐都见天子反忧为喜,忙是硬着头皮心虚道。
唐都已是豁出性命,反倒定下心神,出言解释道:“往年每到谷雨时节,关中天候暖和,多细雨,皆因南风过境,将秦岭以南的温润水汽吹入关中,汉中和巴蜀等秦岭以南的郡县今岁天候与往年不同不大,故谷雨之前,必刮来微弱的南风。”
冰雹的产生主因恰是冷暖气流的相互碰撞,形成水蒸气的缓慢固结,实在本年关中雪融后就微微刮起南风,只是以后刮起的东风实在过分微弱,方才转了风向。
待得唐都拜别,刘彻便让郎卫们冒着大雨,用快马向各地官府传达诏令,告诉辖下百姓,做好谷雨前后降下冰雹的筹办,倒是没提到暴雨何时止歇之事,免得瞻望不准或是形成救灾之民气生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