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竹躺椅上的刘彻支起上身,将头探出凉棚之侧,目睹骄阳已爬至苍穹正中,便是唤道。
刘彻扬眉斜觑,心下倒是暗笑,不帮你多找点事做,莫非让你整天闲着没事,跟着馆陶公主学那些胡乱折腾人的手腕啊?
“豆腐亦名菽乳,乃是用菽浆点卤而成。”
刘彻转了话头,问道:“楋跋子经常跑东市?”
刘彻不由抚掌大笑,恶兴趣的打趣道:“就是脸皮尚不敷厚,演技亦不谙练,如果泪红利睫时再回身,结果更好,需知梨花带雨方才尽显楚楚不幸。”
想来还是心态好的启事,毕竟她的两个亲弟弟,汉景帝刘启和梁王刘武,都没活过五十岁。
阿娇但是真恼了,起家走到竹筏边。
过后他也没再多过问,只是偶尔听田胜提过几句,说是那铺子运营得不错,不但将本来租的铺子盘了下来,更在东市三坊和西市六坊皆是开了分铺,闯出不小的名头。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分外灵敏,哪怕是小萝莉。
她在刘彻的指导下,往碗里足足倒了半碟蜂蜜,搅了搅,哧溜吃到嘴里,只觉清凉光滑,入口即化,端是乐得眉开眼笑:“好吃!”
女子与小人皆难养,远则怨,近则不逊,阿娇萝莉克日愈发不怕刘彻,傲娇得紧。
阿娇忙是跑了过来,跺着脚娇嗔道:“那你不早说!用心逗我!”
“哈哈,已是晓得以退为进,不似过往那般莽撞了,不枉我操心写那本《皇后是如何炼成的》。”
“呵呵,我乃堂堂大汉太子,哪有闲心管个侯府蜜斯每日做了甚么?那些郎卫不过是派去替护她全面,又岂会事事禀报?”
“快来吃些东西吧,不饿么?”
“你先前真没想要纳她为妃?”
阿娇没好气道;“没怎的,只是俄然想去那河西走廊走上一遭。”
阿娇死的心都有了,若非刘彻长得不赖,对她亦算宠溺,她早就央阿母把婚约退了。
刘彻哑然无语。
青山,绿水,菊花茶;
他出言唤道;“好了,别胡乱发脾气,快给我过来坐下,好生说话。”
刘彻强忍着笑意,一本端庄的教诲道:“你若不想大哥色衰后被打入冷宫,还是趁着年事不大,好生多学些本领吧。”
他又不蠢,瞧这模样就晓得小萝莉是曲解了,但他倒是没有出言解释,倒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如何做。
刘彻特地命陇西都尉冯远领着万余轻骑绕过乌鞘岭,杀入祁连山南麓,直奔西海而去,为的就是预做防备,在诸羌要地先埋根楔子。
阿娇不由抬手扶额,满脸无法的:“这些吃食南宫可不常吃么,她那公主府里庖厨就能做,何必跟楋跋子跑那东市去吃?”
阿娇用袖口豪放的擦去眼泪鼻涕,端是破涕而笑。
刘彻笑着翻开食瓮的盖子,取出个大竹筒,将里头的食品倒入碗里,用玉勺搅了搅,推到她的面前。
阿娇看着碗里白花花的光滑之物,猎奇道:“这便是那甚么豆腐?”
阿娇自是懒得理睬他,垂着小脑袋,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流淌的河水。
刘彻满脸谑笑,反唇相讥道:“你就犟吧,动不动就耍性子,迟早吃大亏!”
阿娇瞧得出他在谈笑,不由连连翻着白眼,懒得再理他。
淮扬鲁粤,闽浙徽湘!
当初得知国舅田胜创办的田氏私学里,有几个学子想在东市租个铺子,卖些吃食,他特地派了太子詹事府的庖厨去教他们做了些豆浆煎饼甚么的,这永和豆浆的名头还是他给取的。
刘彻正在沉吟,倒是没太重视她的神情和语气,随口答道:“还能何为?卑禾候膝下除她以外,再无旁的子嗣。若她嫁入我大汉天家,来个汉羌和亲,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