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王！”
最为关头的，乃是密约中坦白直白的写明，不是出售给巽加王朝和注辇国，而是出售给案达罗迦和喀珮卡楠这两位君主。
这些小国夹在两个大国之间，仅仅是作为缓冲区般的存在，注辇国如果要朔流而上，出兵挞伐百乘王朝，这些小国毫不会禁止的，只会瑟瑟颤栗的苟全本身。
喀珮卡楠亦是非常骇怪，皱眉道：“使臣这是何意？”
这道密约，实非大行令张骞亲笔所书，故今后若鼓吹出去，他必定是不认账的，只不过若注辇王真是应下，汉廷还是会依约取信，不会等闲毁约的，勉强算两国暗中的“君子”之约吧。
季籍再度躬身道：“大王贤明！”
季籍见得注辇王不怒反笑，却涓滴不觉得忤，谨慎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双手呈上：“大王，此乃我朝大行令事前拟好的密约，还请大王过目。”
刚才大王曾问季籍，两国如果缔结邦交，大汉海军会否马上北返，季籍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出言否定了。
季籍亦是瞧出贰心中顾忌，躬身道：“大王，为彰显我大汉诚意，我海军战船不日便将北返。”
喀珮卡楠亦是出言痛斥，却非是冲着季籍，而是呵叱那些大臣。
季籍点头苦笑道：“此事须得巽加王应下，才气真正成事，大王应是晓得，在巽加王朝，诸位婆罗门圣僧的权势……”
依后代的说法，巽加王和注辇王就是大汉福寿膏在身毒的地区分销商，且是“独二”的代理商，这意味着把持，意味着惊人的暴利。
喀珮卡楠笑容愈盛，扭头对着陪侍的宫人道：“叮咛下去，备好美酒好菜，我要与使臣彻夜痛饮。”
在场的注辇重臣们尚未看过那甚么密约，故刚才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君王和大汉使臣在打哑谜，然此时倒是真真被惊到了。
天然是岛上那些国破家亡的僧伽罗人，若无大汉海军互助，巽加人压根没法将他们运归去，本来只能当场处决，当今让他们为汉人莳植罂粟，已然是开恩了。
“大王已看过那密约，巽加若仅出两万兵马，如何能成事，又如何能抵得了我大汉支出的好处？”
喀珮卡楠平抑下心中的冲动，复又出言诘问道。
“哈哈，非是我贤明，而是你汉人实在夺目啊。”
“既是如此，为何不早些呈上，又为何拟成密约，而非端庄国书？”
喀珮卡楠亦是展颜而笑：“言之有理，合法如此。”
季籍心知注辇王是要留他详谈，端是心下大定，终归没误了陛下的运营。
举个不太得当的参照，比方大汉的大农府和少府，分担国库和天子私库，二者泾渭清楚，巽加王的私产也向来不会放在国库的。
他舒了口气，筹算粗粗扫过，看看汉人到底想玩甚么把戏，然刚看了斯须，便是腾的从王座上站起，冲着玉石台阶下的季籍喝问道：“当真如此？”
昔年泰米尔惨遭雅利安人搏斗，被迫逆流而下，逃到身毒南部，故高韦里水最下流的出海口当今是在注辇国境内的，中上游则是被百乘王朝占有，只是两国边境中间还隔了数百里，漫衍着诸多的城邦小国，或也算不得国，仅仅是略微大些的部族联盟罢了。
高韦里水发源本身毒半岛中西部的布拉马吉里山脉，向东南边连绵流淌近两千里，横贯身毒半岛而入海。
然现下刚呈上这道密约，大王尚未应下，季籍反倒主动奉告，说大汉海军不日便将北返，这难道自相冲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