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岐王涓滴没有束缚伊予军民的暴行,反是率万余精兵帮着他们断根停滞,将胆敢抵抗的各国军伍打得落花流水,却再未大肆搏斗战俘,仅篡夺他们的粮草辎重便是放人,实在带不走的粮草,便即当场焚毁。
朝鲜雄师虽再度兵发寇奴岛,却未冒然攻伐东部的诸多倭国,只在此中部的地垒山地和盆地驻扎,边是持续放火烧山,边是乘机而动。
向伊予人复仇?
伊予人饿了,会发疯,会发疯,其他倭奴人饿了,也会冒死的。
此等人间炼狱,朝鲜雄师实在不欲踏足,更不肯与这些禽兽般的倭奴作战,故也没甚么顺势掠取军功的心机,老诚恳实遵循既定军略,死死扼守寇奴岛中部贯穿东西的各处险地要道,阻绝倭奴西逃之路。
他自幼倾慕于她,终究得偿夙愿,且得子秦继,已是非常满足,伉俪间本就该同甘共苦,何必再计算谁对谁错,何况陛下仁慈,尚给他建功赎罪的机遇,战后或可复归汉室,与妻儿团聚,另有甚不满足的?
更多的溃军,更多的流民,会聚成更大的流亡大水,猖獗往北逃窜。
黥面入倭的八岐却无甚顾虑,除却麾下那些一样曾为汉人的将士,他压根不在乎其他伊予军士的死活。
伊予雄师伤亡很多,但兵员数量却从未减少,在稳步北进之余,就如不竭分裂破布的刀刃,将狭长的寇奴岛东部切割得支离破裂。
杀!杀!杀!
只不知,妻儿见得我这满面黥纹,可会被吓坏?
北上!
倭奴虽未野蛮,却也不至蠢到在面对灭族大难时仍攻伐本家,诸多倭国本已模糊现出联手御敌的态势,然俄然崛起的伊予倭国倒是不顾“民族大义”,悍然对本家举起屠刀,完整摧毁了寇奴岛东部诸国结成的脆弱联盟。
绝望,畏战,弃家而逃!
今岁,我可否复归汉地,可否得见妻儿?
难不成,只因他们去岁不肯向伊予国进贡,八岐王就这般愤怒发疯?
寇奴岛虽是倭奴列岛中最大的岛屿,然其西部地区早已被七万朝鲜雄师及六万乌桓将士轮番血洗,且不竭放火燃烧山林植被,非但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更是寸草不生的千里焦土,百川浑浊。
汉室承平,天家有闲顾念后代家事,倭奴列岛倒是硝烟四起,血流成河。
饶是汉军勇猛,军中将帅若非靠近绝境,都不敢如此行险。
跟着愈来愈多的倭国和部族惨遭涉及乃至完整毁灭,数以十万计的溃军和流民,一起向北,如同瘟疫般伸展开去。
全民皆饿,全民皆疯,必是全民皆兵。
寇奴岛南北长愈两千里,邪马台国本位于此岛东南,八岐王从其都城挥师北上,一起势如劈竹,到得三月中旬,已横扫了寇奴岛东部的大半地区,仅余此岛东北的数个倭国尚得以临时苟全。
今岁开春,乌桓雄师疏忽龟缩至寇奴岛东部的数十倭国和近百万倭奴,仗着大汉海兵舰群的军需援助,直接挥师北上,进甲士烟希少的虾夷岛(北海道),遵守着汉廷的意志――不计代价,将倭奴举族屠绝!
倭主们不是没想过联手御敌,然局势窜改之快实在让他们猝不及防,猖獗涌入的溃军和流民莫说顺势招安收编,真真挡都挡不住,伊予雄师更是紧随而来,倭奴人尚未野蛮,没甚么坚城深池,顶多建起些城寨,那里抵挡得了?
冰雪刚是溶解,四万余伊予军民便是出城,猖獗的冲向北方,肆无顾忌的烧杀劫掠。
万余伊予精兵,皆只照顾半月粮草,不杀不抢就得挨饿,退一步,败一战,皆无死所!
阿父受我缠累,被迫去官,迁往陵邑,不知可还仇恨我这不肖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