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自幼宠溺的亲侄女,为个男人如此折腾,刘彻实也非常不爽的,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也就罢了,若那猪还不乐意,不将它宰体味气,都算刘彻开恩了。
刘沐迷惑道:“父皇,既是如此,那此番若让族姊在宗正府吃了苦头,不怕她心生怨怼么?”
怪不得父皇让他多于族姊靠近,更将族姊与裴虎之事交办给他,本来内里竟有这般弯弯绕绕。
刘彻顷刻笑意尽敛,冷冷道:“若真如此,那裴虎也就不宜留在京畿了,免得让征臣今后再赶上,早早远调边疆为好。”
“笨拙!”
“你自幼脾气莽直,不擅追求算计,若不早些收揽得力僚属,将来如何秉承汉室基业?”
新帝即位时若无得力臂助,势单力薄时就只能倚重元老重臣,乃至是先帝特地指定的辅政大臣,极易大权旁落。
刘彻虽是而立之年,或许尚能活大半辈子,然有鉴于自家儿子的心性,他并不筹算在帝位上赖到死,待得大哥力弱,还是该学着自家父皇般提早禅位,助他把握朝堂,扶他坐稳帝位。
刘彻摇点头,苦口婆心的持续指导道:“何况此番宗正府乃顺从朕的谕示奖惩于她,你却可从中讨得情面,若你再办好她与裴虎之事,让她得偿夙愿,她必对你戴德戴德,今后会更加忠心帮手与你。”
权力欲么?
可惜这儿子太“诚恳”,便连将来的从龙之臣都要他这当爹的早早安排安妥,甚么李陵,苏武,霍去病,张笃,刘典……文臣武将都早早筹办齐备了。
目睹自家傻儿子悟性太差,刘彻干脆毫不讳饰的将心中策画说了出来,听得刘沐两眼圆瞪,半晌回不过神来。
刘彻身为穿越众,在这没有电脑和手机的年代,在宫里一呆就是三十年,真是要憋疯了。
当今的大汉朝堂及军伍中,诸多公卿将相皆为刘彻亲手种植搀扶的,他们的身家好处都依托在刘彻身上,真正尽忠的工具是刘彻而非汉室。
刘沐恍然大悟,却又挠头道:“然儿臣将裴虎迁调至虎贲骑营,族姊才会为寻他擅闯灞上禁区,倒是儿臣将此事办砸了。”
上朝,批阅奏章,策议军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皇室实业,不成能任由贤王刘非一脉世代接掌的,不然岂不成了他们的“家业”?
大汉臣民对刘彻的猖獗小我崇拜,实乃不小的隐患,不得不尽早正视。
“儿臣痴顽……是儿臣办事倒霉,还望父皇惩罚。”
“办砸?”
天子刘彻下了手谕,让马屿去寻宗正卿刘歂,将她奥妙押往宗正府等候措置。
刘征臣经商天赋极佳,又是出身贤王府的宗室女,她的后代却不姓刘,她无疑是代替刘非执掌皇室实业的绝才子选。
刘彻剑眉微扬,沉声呵叱道:“帝皇与平常百姓有何分歧,皆有生老病死,长命百岁已属不易,遑论万寿无疆,何况人有朝夕祸福,朕虽体格健旺,然难保无有急症,有道是病来如山崩,指不定甚么时候就见了阎王。”
刘沐虽知自家父皇暗里言谈向来百无忌讳,然突是闻得父皇这般“咒己”,真是不敢接话。
刘征臣终归是女儿身,不宜悠长羁押在虎帐中,且为天家颜面及她的名誉,此事不成让太多人晓得。
刘彻凤眸半阖,复又道:“身为储君者,在朝堂培植羽翼固是大忌,然若因噎废食,不早些收揽民气,备下些得力的人手,待你今后继位,又如何得有臂助,安定朝堂社稷?”
刘彻笑意更胜,自家傻儿子终归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啊。
公报私仇?
“征臣自幼聪明,本日鲁莽行事,不过是那裴虎迁调仓促,她欲去见他讨个说法,若那裴虎真是偶然于她,依着她的脾气,应不会持续胶葛,反会完整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