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是拱手见礼,言语间虽有自责不对之处,却非真要请罪。
羽林军候倒是忠于职守,即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然要藏匿不报,他做不到,更不肯去做。
这特么是男的么?
“你不是整天躲着我么?此时却来扮好人?”
她不是怕本身丢脸,而是不肯损及天家颜面,此事终归是因她过分莽撞孟浪,即便天子叔父常日再宠她,也毫不会重惩对她脱手的禁卫,免得寒了军心。
翁主,刘征臣!
裴虎微作游移,终是无法应下,向不远处的京卫将士们做了手势,让他们持续到各处巡守,自个则是留下了。
高官权贵的服饰天然更加讲究,不但宗妇贵女们会身着宽袍大袖的多重曲裾,便连很多世家子也是如此,故在贵族阶层,曲裾深衣乃是男女皆会穿戴的。
然现下躺在地上那人,却恰是身着曲裾深衣,若非其以冠束发,指不定会是以被认做女子。
裴虎噎得说不出话来,便连他身后的羽林军候,此时也已后知后觉的认识到此人是为女子,即便是再“荏弱”的男人,也不太会在大庭广众下用这般娇柔的嗓音调子向人负气撒娇吧?
京卫的职守与羽林卫非常分歧,此事本就与他们干系不大,且已能妥当措置,倒是不必向上官呈报的,北阙甲第每日产生的事儿太多,若将士们事无大小皆向上呈报,诸位上官怕是得被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活活烦死。
“噗嗤……诶呦……”
沉默很久的裴虎忙是孔殷道:“你别……莫要笑了……”
那人抬眸直视着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哀怨。
汉朝服饰大抵分为直裾与曲裾,二者是以下摆的裁剪编制作为辨别的。
刘征臣闻言,只觉鼻子发酸,刚才的剧痛都没让她落泪,此时闻得裴虎这话,却教委曲得泪红利睫,哽咽道:“还不是为了见你这倔驴?”
虽说大汉民风开放,对有龙阳之好的男人也算得上包涵,然在汉军当中,对此还是较为忌讳的,毕竟虎帐里大多皆为男人,若为将者有此癖好……
羽林军候虽未曾亲目睹过这位翁主,然对居住长安的贵爵权贵及其首要亲眷倒是了然于心的,天然晓得她乃贤王刘非的嫡长女。
刘征臣倒是不承情,忍着腹部的疼痛抬手推他,嘴硬道:“你不是说甚么男女不亲,还来管我何为?碰我何为?”
从表面上看,直裾深衣常常仅止单层,穿戴很简便,曲裾深衣则会续衽绕身,有的只绕一重,有的则层层缠绕,下身衣衿会闪现如盘山路般的渐进式螺旋状,很有层次感,若再纹上斑斓花边,便是更加华丽厚重。
“末将见过翁主,刚才冒然脱手,是末将过分莽撞,累翁主如此,还望翁主意谅。”
裴虎见得那人还能开口说话,稍是宽解很多,然面色却还是分外沉凝,瓮声瓮气道。
“……”
“休要再混闹,你这小身板岂能遭得住如此重击,若不尽早疗伤,只怕要落下病根的。”
军中皆传言羽林卫大多目光灵敏,能如鹰隼般洞察入微,然本日看来,实在名不副实,堂堂羽林军候,便连男女都辨认不清。
“你要何为?”
只不过,在酷热的七月末,穿戴曲裾实在是热,且要宽衣解带极其烦琐,要解开衣衿乘凉都不便利,大多世家子是不会在此时自找罪受的。
清楚是个女子,且非平常女子,而是天子陛下的亲侄女,贤王刘非府上的嫡长女,翁主刘征臣啊!
裴虎见得刘征臣此时惨状,对冒然出脚的羽林军候实是愤怒得紧,自不会有甚么好印象。
简朴来讲,直裾的下摆部分剪裁为垂直,衣裾在身侧或侧火线,没有缝在衣上的系带,由布质或皮革制的腰带牢固;曲裾的下摆部分是曲折的,衣裾凡是会比较长,加长后的衣衿构成三角,颠末背后再绕至前襟,然后腰部缚以大带,可遮住三角衽片的末梢,即所谓的“续衽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