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沐重重颌首:“如此便好,南疆偏荒,老先生亦要记取多多保重身子才是。”
苏媛故作讶异道:“咦?殿下怎的晓得,小女又闯了祸,遭了禁足?”
落基山脉阵势庞大,气候多样,饶是在北端的高寒地带,在海拔较低之处,也存在着很多气候较为暖和的山谷,盖因遭到南部热带季风和暖和洋流的影响,成为土著部落的聚居地也不敷为奇。
自家寄父说话真真百无忌讳,她虽不科学鬼神,然身为医者,惯见病患与家眷的生离死别,实在不喜闻得亲人轻言“存亡”。
尤是寄父已年近花甲,且从未踏足过大江以南,更遑论岭南之地,怕是更轻易害病了。
这是功德啊!
刘彻笑意更甚:“当得起,当得起,孤王曾听父皇提及,昔年与皇祖父微服出游,检察南山官田,还曾到老先生家中蹭了顿午膳。”
玉米的育种和莳植技术,在农艺文籍上皆有所记录,只须玉米颗粒饱满且品相无有毁伤,便可用以播种,并不必要完整的植株。
“寄父,你年事已是不小了,此去经年,岭南又是气候潮湿,身子难保无恙啊。”
耿忠倒是不知内幕,双手接过布包,谨慎翼翼的置于案上,解开一看,确是两本农学册本。
刘沐下认识的摸了摸鼻子,带着几用心虚:“孤王是得了父皇的叮嘱,特地来给耿老先生送这两本农学文籍,专是针对如何栽种培养玉米植株。”
在北美寻获玉米,实在是大出刘彻所料,要晓得玉米原产地是中美洲的热带地区,虽是耐旱耐寒,但当今汉人能履及之地,至远就是后代加拿大的西部本地地带,是实打实的高寒地带。
耿忠憨笑道:“老朽的叔父原在雁门太守府中掌厨,少小时跟他学过些光阴罢了。”
这般优渥的前提,显见圣上多么正视此事,耿忠夙来感念天家圣恩,饶是这把老骨头都折腾散架了,也必得将这玉米种成,培养出更多更好的良种。
小屁孩的花花肠子,天子老子和皇后老娘还得瞧不出么?
耿忠不但出言拥戴,更是摆出寄父的架式,对苏媛道。
这丫头,昔年那般和顺灵巧,嫁了人,生了娃,倒是转了性子,动不动就吹鼻子瞪眼甩神采。
“呵呵,白叟家便是耿老先生吧?”
面对将来的岳母大人,毛脚半子还真不好揭示出常日的霸道架式。
“老朽恰是耿忠,昔年得蒙圣恩,腆为农学博士,可当不得殿下唤先生。”
他本是目不识丁的泥腿子,然自做了遗孤院的农学先生,就日日苦学,从无半分懒惰,得任科学院的农学博士后,更是如此,加上诸多新学文籍皆遍及利用口语文和标点标记,识文断句皆比过往的经史子集轻易很多,故他是能浏览无碍的。
十八株玉米,皆只结单穗,长出十八根苞谷棒子。
他将手中尚未放下的小布包递给耿忠,稍稍敛了笑意:“父皇对此事非常正视,本欲亲身召见耿老先生,细心交办,何如克日政务繁忙,难寻余暇,见孤王本日休沐,便是叮嘱孤王来传谕。”
刘沐复又道:“我那小族妹得知婉儿因她遭了惩罚,真真难过得紧,双眼都哭肿了,少卿可否解了婉儿禁足,让她随孤王去趟常山王府,欣喜欣喜小翁主?”
刘沐出言解释道,实话实说,他真不觉着赵婉有错,若换了是他,且面对的不是宗室女,而是宗室子,他怕是要将他们的腿都打折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或许说的就是这么个事理。
“……”
据许由所言,从北美运来的千余植株中,本也有多穗的植株,何如皆已早早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