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子刘彻曾对大农令曹栾笑言,水至清则无鱼,各地官府有些无伤风雅的小金库,偶尔补助自家及辖下官吏们,也是人之常情。
阳信公主身为人母,亦只求儿子安稳度日,她身为天家女,晓得不该存有望子成龙的心机。只因她的父亲和弟弟乃至今后的侄儿才是真龙,她的儿子唯有诚恳忠诚些才气安闲度日。
“陛下虽是漂亮,但为人臣者,该守的分际还是要守好的。”
“文君先生聪明过人,天然晓得分寸,不该说的从未多说半句,尤是天家之事,她向来避之唯恐不及。”
往各地督巡的监察御史们对田氏商团的行事还是放心的,毕竟长安四大商团为包管商誉,向来严守律法,又皆是背景过硬,压根不屑以财帛贿赂处所官员。
阿娇柳眉微颦,沉吟半晌方才抬眸与他对视,安然道:“旁的我不想管,更不敢管,我只愿陛下能做我的好夫婿。”
郡县官府之以是对其大行便利,盖因朝廷的大农府下了政令,准允各地官府用闲置的仓廪及人力帮手田氏商团购买棉桃,并收取呼应的酬谢,所得无需上缴国库,可由各官府自行调配。
阿娇不由杏目圆瞪,迷惑道:“陛下这是何为?”
只要大汉官员不贪渎公帑,不收受商贾贿赂,刘彻不介怀让他们的公事用度稍稍宽松些,不然今后工贸易生长起来后,有才气的人皆下海经商,朝廷只能招到二流货品入仕为官,官员被商贾算计得死死的,实在于国倒霉。
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细心打量着她的小脸,瞧着那略带豪气的眉眼间还是蕴着浓浓傻气,这才放下心来,若从后代穿来朵矫揉造作的白莲花,那还真是消受不起。
他说的是实在话,后代的当部分分或跨国企业总免不得公事支出,中原又是小我情社会,寒暄应酬免不了的。
阿娇轻点臻首,复又问道:“张笃,取之何意?”
该转动就下床逛逛,该净身就用温水擦擦,该透气就将窗户开开,不直接吹风就成。
她与刘彻圆房已半年不足,除了小日子,房事端是很多,偏生肚子没半点动静。幸亏楋跋子比她还早结婚,亦未怀有身孕,不然她真得愁死了。
大汉平常妇人坐月子时,不能净身沐浴,需关紧门窗回绝通风,卧床不动。长安的隆冬就跟蒸笼似的,真要这般涵养,阳信公主不是被活活焖熟在屋里,就是被自个身上的臭味熏死。
刘彻暗自光荣,突是大喝道:“你这妖女,朕要代表玉轮奖惩你!”
阳信公主意了礼,便出言问道:“时候不早了,陛下尚在打理政务?”
她点头轻笑道:“陛下应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幸亏这辈子娶了个憨态可掬的女男人!
阳信公主展颜一笑,她聪明至极,自能体味父皇的意义。
阳信公主微是颌首,叹道:“父皇昔年亦是如此,想成贤君圣主自非易事。”
阿娇无法的耸耸肩:“他这大汉天子,总有操不完心,不是批阅奏章就是宣召大臣,迩来皆是在宣室殿草草用的晚膳。”
遵循风俗,产妇没出月子,即血气未散,最忌冲撞。宫里的几大巨擘虽心焦得紧,却没能前来看望,只得不时宣召张骞,再三叮咛他要看顾好阳信公主和孩子。
幸亏太后遣了先前怀泰安公主时服侍她的数名女医官,奉侍阳信公主待产。医官们没管那些官方成规,而是遵循过往从刘彻撰写出的医书学到的那些妇科知识,悉心照顾阳信公主。
刘彻不由发笑,侧过身子,看着她那蕴着几分憨傻神情的小脸问道:“依你看来,朕若非得决定,大汉的好天子,父皇的好儿子,阿姊的好三弟,三者择其一,何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