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的宫人很多是本来太子府直接迁调而来的,也是见惯不怪,纷繁遁藏施礼,待他走远,便又各自繁忙起来的。
刘彻迷惑道:“二姊这是何为?”
刘彻摸着她的小脑袋,刚想说话,南宫公主倒是上前向他伸手,做着讨要的手势。
李福出言答道:“自陛下离京后,皇后每日三餐皆定时用膳,说是免得饿着腹中龙嗣。”
“……”
上谷郡北面的范围大了去,漠南漠北都算在内,总之他说的皆是真相。
“……”
“咦,这二人竟会这般夙起?”
太皇太后得了长信詹事的禀报,肺都气炸,若非得了眼疾,又不欲自降身份亲去给郎卫使神采,她早就直接冲到椒房殿逮阿娇了。
太上皇刘启算是上孝子,知悉此事便是亲身侍疾,乃至罢朝数日。
李福忙是道:“陛下,侧殿暖玉池已是注好水,陛下举步移驾便可。”
因焦急怒交集,老太太还真就气病了,病情也不算重,就是躺在榻上不肯转动,炊事也用得少。
不说出椒房殿,便连后苑她都去得少了,的确换了小我似的。
她们晓得陛下不喜旁人帮他绞干头发,尤是帝后大婚后,皆是皇后为陛下绞的。
刘彻微是愣怔,这憨货倒真是有些生长,或者正逐步从没心没肺的疯女子窜改成失职尽责的母亲。
“回陛下,奴臣早叮咛下去,让宫人不得入内寝禀报。”
披头披发的刘彻独自出了侧殿,从廊道往寝殿行去。
“嗯,如此便好!”
刘彻对他这股机警劲是极其对劲的,复又叮咛道:“让人在侧殿备水,朕好沐浴换衣。”
刘彻不由发笑,心道也怨不得历朝历代多有受天子信重的寺人,连残暴的秦始皇都不能免俗,身边有个会来事的近侍寺人,天子能省很多心。
幸亏御史大夫已非刘舍那头老犟驴,不然非当殿尸谏不成,毕竟天子御驾亲征乃攸关社稷的大事,此番不但挥师出塞,更是瞒着群臣,这实在过分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