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种很奇妙的生物,她们在窘境时常常会出奇的坚固独立,但是待得有了倚靠,她们又多会率性得紧,玩命的作。
刘彻笑问:“怎的了?”
汉军此番大胜,几近划一端掉了匈奴老巢,匈奴全族近百年的堆集大半皆被汉军缉获。
为免二姊被气得厥畴昔,他忙是出言缓颊道:“二姊急着出宫何为?朕此番出巡带回很多珍宝,本想着公孙贺这些日子有功,要犒赏他些,刚好二姊在,无妨先去过过眼。”
阿娇见得刘彻返来,用早膳时便是撅着小嘴挑食,豆浆太甜,牛乳太膻,鸡蛋太齁,糕点太腻,不但要刘彻好生哄着,还得给她送到嘴边,才笑眯眯的吃下。
侧殿的珍宝数量太大,刘彻估摸着二姊没数个时候是看不完,与阿娇用过早膳,便是陪她到后苑透透气。
汉人虽对外族蛮夷颇是鄙夷,但又喜好保藏和把玩那些外族特性的奇珍奇宝,就如同后代之人对少数民族物件的那种爱好。
刘彻实是刻毒明智的脾气,即位后在臣民前愈发不苟谈笑,事事皆需沉思熟虑,谨言慎行,唯有在憨直的阿娇面前能放下几分帝皇的架式,活得安闲些。
妊妇打盹多,暖阁的地龙又烧得热乎,阿娇说着说着便来了困意,倚在刘彻的怀里睡了畴昔。
阿娇也不待刘彻发话,便是冲她摆摆手,撇嘴道:“去吧,去吧,你当本宫愿留你?每日一斗南珠,宫里可养不起!”
匈奴纵横塞北近百年,国力最为强大时,从东面的大鲜卑山到西面的白山山脉南北,皆为其权势范围,猖獗掳掠压榨各族,大汉都得用很多财贿调换边疆的安宁。
阿娇红着小脸,臻首轻点。
刘彻耸了耸肩,忙也脱下身上的毛襟大氅,让宫婢寻来件锦缎披风,披在身上,又将自家婆娘搂在身前,用披风将身形娇小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暴露个小脑袋。
南宫公主忙不迭的应下,早膳也没心机再用,催着李福带路,孔殷火燎的去了侧殿。
阿娇尚不晓得刘彻是御驾亲征而非平常出巡,只道刘彻是忧心将她有孕之事瞒下而惹怒太皇太后,便是大包大揽的拍着胸脯,应下此事。
虽是不免摆臭脸,但总不至让人将他拦在殿外,不肯见他。
同席用膳的南宫公主被强灌狗粮,胃里直泛酸水,不但食不下咽,更是恶心到想狂呕三升。
刘彻返京时,数千郎卫加上备骑换乘的战马,足足近万马匹,全都满载而归。昨夜入宫后就往偏殿搬,尚要重新盘点造册,才气分类存放到少府内库或长秋府的私库。
南宫公主也坑了阿娇七斛南珠,这不是大汉版塑料姊妹情么?
即便天子陛下犒赏,得赏者也是将之供奉,或收藏着做传家宝。
半数缉获需造册封存,留待上缴国库,以便今后抚恤伤亡将士,其他半数皆是照着老端方,依军功分给将士们。
刘彻用下巴顶了顶她的发髻,笑道:“如何?”
“当真?”
南宫公主放下象牙箸,眼角抽搐道。
阿娇杏目圆瞪,颇是讶异道:“咦,陛下本日怎的这般风雅?”
南宫公主瞪着这过河拆桥的好闺蜜,也顾不得礼数,抬手就指着阿娇,气得浑身直颤抖,硬是说不出话来。
刘彻出言解释道:“到时挑出批珍宝,你让卓文君以长秋基金的名义,请那寰宇拍卖行办个慈悲拍卖,邀各家宗妇前去。二姊本日如有看中的宝贝,又是不甘被人比下的脾气,自会在那拍卖时挥金如土,到时莫说七斛南珠,十斛都能挣返来啊。”
景色虽不算好,但有阿娇在身侧唧唧咋咋的欢声笑语,刘彻倒也不觉无聊,笑着听她说着迩来的景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