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抬手胡乱揉着她的小脑袋,故作讶异的出言打趣道:“咱家皇后何时变得这般懂事,莫不说错吃药膳,魔怔了?”
刘端倒是阴恻恻道:“皇兄放心,如有不长眼之人敢登门,我必让下人将其双腿打断,扔出皇亲苑去!”
她与刘彻结婚已近三载,尚未怀上身孕,对极其正视子嗣的天家而言,这是悠关社稷的大事。
刘彻出言欣喜道:“父皇无需多虑,众位皇兄还是明事理的。”
他不觉着有甚么可担忧,正如天子兄长常言,大汉已步入坦途,车轮滚滚前行,任何螳臂当车者,皆会被碾成齑粉。
阿娇稍是回神,便仓猝问道:“陛下不怕传出甚么不好的谎言,闹得朝野不宁?”
翌日,刘彻前去太寿宫,恭请太上皇老爹在他离京后临朝视政。
今后若刘彻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又如何能以太后的身份出面安宁局势,保得社稷安定?
大汉是他的奇迹,阿娇是他的女人。
刘彻躬身应诺,心下感慨不已。
刘余自幼口吃,脑筋亦是痴钝,迷惑道:“这……这是……为何?”
对男人而言,女人当然首要,但奇迹也不能等闲舍弃。
难不成她们真是会将百姓剖胸挖心,鼎沸而食的狐狸精么?
若刘彻长年无子,要面对的状况怕是会比刘启当年更加毒手。
刘彻颌首笑道:“三伏休朝已近,干脆到得末伏开朝再回长安吧。”
阿娇闻言,顷刻惊得瞳孔微缩。
帝皇出狩本多选在仲春时节,趁着植物冬眠过后,且已外出寻食了月余,既轻易捕获又尤其肥美。
二者放在天平之上,孰轻孰重,老是不竭衡量,常常皆需做出些无法的挑选。
刘端毫不客气的冷声出言,复又瞪眼道:“若不想丢了性命,从速回府诚恳呆着,免得缠累了我!”
只要阿娇不冒死作死,刘彻是毫不会生出废后之心,哪怕她真没法诞下子嗣,今后也可将其他妃嫔生出的皇子过到她膝下,由她代为扶养。
盖因男人自个昏庸无能,却硬要将黑锅甩到女人头上,妲己,褒姒,杨玉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有甚么才气祸国殃民?
刘启眼睑尽阖,微叹道:“如此便好,但若真有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机,你也无需顾忌太多,该如何便如何,不必部下包涵,更切勿留下任何后患。”
刘彻至今都未生出纳妃之心,她已是非常满足,也没法再苛求更多。
天子和皇后只筹算带诸郎官和六千郎卫离京,卫尉公孙贺则留在京中,持续领着羽林卫镇守宫城。
陈婕得了姑母的警示,自是不让自家王夫再踏出王府半步。
刘余还要多问,却被刘端拽着往外走。
刘彻见她蔫头蔫脑的模样,不由有些心软,晓得楋跋子诞下子嗣实在让她过分恋慕,留在长安怕是免不得忧思,倒不如出城逛逛,转换表情。
皇亲苑内,江都王刘非遣人请鲁王刘余和胶西王刘端过府,不但没设席接待,便连茶水也没备下,大敞着门,更未摒退下人,顾不得长幼礼数,直接叮嘱道:“你二人回府后,马上闭门谢客,在陛下回京前不得出府半步,如有官员登门拜访,千万不成让其入府!”
刘启凤眸微阖,意有所指道:“皇亲苑可有动静?”
阿娇身为大汉皇后,本就要接受很多压力,且比起出身寒微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她的景况无疑要好上千百倍,起码无需在残暴血腥的宫斗中挣扎求生。
不出刘彻所料,长安城的坊间巷尾传出更多传闻,言及皇后难以孕育子嗣,天子情深义重不肯纳妃,引得太皇太后及太上皇起火斥责,帝后愤而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