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出言欣喜道:“父皇无需多虑,众位皇兄还是明事理的。”
翌日,刘彻前去太寿宫,恭请太上皇老爹在他离京后临朝视政。
现下将入蒲月,离六月中旬的初伏也就约莫月半风景,再加上筹办的光阴,实在有些紧急的。
阿娇的反应倒是没教刘彻绝望,虽不免有些懊丧,却也没对刘彻的袖手以对过分抱怨。
难不成她们真是会将百姓剖胸挖心,鼎沸而食的狐狸精么?
陈婕得了姑母的警示,自是不让自家王夫再踏出王府半步。
刘彻晓得自家婆娘是憨直开朗的性子,干脆就将心中设法坦言相告,没半分坦白,愈是藏着掖着,反倒会让这傻婆娘胡思乱想,整出甚么浑事来。
“儿臣醒得!”
他向来是个明智到冷血的人,惯于衡量利弊得失,为了大汉强大昌隆,他已苦心策划了数年,今后更会持续呕心沥血数十年。
诸如此类半真半假的谎言喧哗尘上,闹得长安城内暗潮翻涌。
帝皇若无子嗣,臣子必生异心。
现下刘彻已即位为帝,若众位亲王胆敢生出异心,更是难逃一死。
刘启昔年逼得皇宗子刘荣投缳他杀,三皇子刘阙于放火焚身,二皇子刘德则毕生圈禁宗正府,不过就是为了刘彻得以坐稳储君之位,绝了旁人对帝位的觊觎之心。
刘彻耸了耸肩,轻笑道:“他们过分贪得无厌,只怕今后胃口会愈养愈大,民气不敷蛇吞象,还是早做防备为好。”
刘彻颌首笑道:“三伏休朝已近,干脆到得末伏开朝再回长安吧。”
六千忠心耿耿的郎卫,必能护得刘彻和阿娇的全面。
刘非额角冒汗,心道自个这胞弟还真是暴戾得紧。
阿娇稍是回神,便仓猝问道:“陛下不怕传出甚么不好的谎言,闹得朝野不宁?”
因邻近初伏休朝,朝堂国政繁忙,故此番出狩不似过往春狩,没弄出大阵仗,百官及刘氏贵爵皆无需随行。
太上皇刘启可不似阿娇般憨直,刚听得这话,便是扬眉问道:“这般焦急脱手,只是为了阿娇么?”
天家自古多薄凉,既是无法亦是必定。
刘端倒是阴恻恻道:“皇兄放心,如有不长眼之人敢登门,我必让下人将其双腿打断,扔出皇亲苑去!”
在他眼里,足以把握此车,除了天子兄长,再无别人!
刘彻最是喜好她这点,天子尚值春秋鼎盛之际,后【宫】干政实在不是甚么功德,娶个傻婆娘为皇后也没甚么不好,起码不消过分防备外戚做大。
阿娇翻着白眼,扒开他的魔爪,娇嗔道:“臣妾在说闲事,陛下休要谈笑。”
阿娇不由瞪大双眼,若依着刘彻的意义,那此番离京可不得将近三个月。
诛人易,诛心难!
只要阿娇不冒死作死,刘彻是毫不会生出废后之心,哪怕她真没法诞下子嗣,今后也可将其他妃嫔生出的皇子过到她膝下,由她代为扶养。
刘彻现下还年青,又身材健旺,倒不担忧刘氏宗亲乃至群臣早早逼着他过继宗亲后辈为嗣,但他也没法动用倔强手腕去弹压这类设法。
阿娇闻言,顷刻惊得瞳孔微缩。
阿娇身为大汉皇后,本就要接受很多压力,且比起出身寒微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她的景况无疑要好上千百倍,起码无需在残暴血腥的宫斗中挣扎求生。
他不觉着有甚么可担忧,正如天子兄长常言,大汉已步入坦途,车轮滚滚前行,任何螳臂当车者,皆会被碾成齑粉。
刘启眼睑尽阖,微叹道:“如此便好,但若真有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机,你也无需顾忌太多,该如何便如何,不必部下包涵,更切勿留下任何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