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不由皱眉,沉声道:“嬴驷是太子,舜儿是亲王!”
“那宫婢不会是辖属甘泉宫的吧?”
“哦?”
刘彻听罢,反是松了口气,脸上再无半分孔殷,唯是眼角微有些抽搐。
南宫公主却未答话,看了看侍立在侧的数名宫人,面露几分难色。
从实际而言,宫娥亦是天子或太上皇的女人,不然何来美人三千的说法?
南江山谷内菊花遍野,冷风穿谷而过,自是三伏天的避暑圣地。
刘启不容置疑道:“昨日先打了四杖,待养好了伤再接着打,打完为止。”
刘启饶有兴趣道:“依你之意,是让他自食其力?”
因着大腿内侧火辣辣的刺痛,他也顾不得甚么仪态,晃闲逛悠的迈着鸭子步,由内侍引着去寻太上皇。
说句刺耳的,正因刘舜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废材,对刘彻毫无威胁,刘启才会这般宠溺他,放纵他。
侍立在侧的近侍寺人赣褚嘴角抽搐,强忍着笑意,识相的趋步退出水榭,唤宫娥换过茶水,却未再入水榭。
过往刘彻瞧着这条记录,本还颇是猎奇,太上皇老爹本应本年正月便要驾崩的,尚且年幼的刘舜能犯甚么“淫乱之事”。现下看来,怕就是这甚么白日宣淫,还动了父皇的“预备”女人。
刘彻是穿越众,不感觉明白日行男女床帏之事有甚么罪恶。
刘彻点头笑道:“父皇倒是曲解儿臣之意了,十四弟的赀财皆因父皇而得,此番他触了父皇忌讳,要赎刑之不能动用过往积累的赀财,得凭他自个去挣。”
禅位后的刘启见得刘彻坐稳了皇位,对刘舜和泰安再不似对先前的后代般心存猜忌核阅,只是纯粹从老父亲的角度去宠嬖,几近毫无底限,就如同太皇太后对季子梁王刘武般,这或许亦算是遗传吧。
刘彻把玩动手中茶盏,问道:“父皇筹算如何措置十四弟?”
南宫公主急声道:“十四弟在甘泉宫与宫婢白日宣淫,却被父皇撞见,父皇大为大怒,怕不是要将十四弟活活打死?”
“谢父皇。”
刘启觉着这主张实在不错,老八刘彭祖油滑油滑,连阴狠暴戾的老七刘端都与他非常靠近,应可把老十四给清算服帖了。
刘彻晓得父皇偏宠季子,又有母后和姨母在旁劝着,是不会真将刘舜打死的,但一顿胖揍怕是免不了。
两人丁中的十四弟便是常山王刘舜,乃是太上皇刘启最为年幼的皇子,因其生母王皃姁是刘彻的姨母,故而比皇兄们与刘彻的血脉更近了几分。
刘彻不觉得意道:“十一弟与十二弟亦是亲王,儿臣的宇量不至这般狭小,父皇也不该心存顾虑才是。”
刘启挑眉看着刘彻,出言道:“说说来意吧。”
怪不得史籍记录着,景帝最为宠溺季子刘舜,虽其娇纵怠惰,多有淫乱之事,屡犯法禁,景帝却皆是宽恕赦免之。
刘彻听着都觉头皮发麻,莫说四十廷杖,四廷杖结健结实打下去,成年男人都得皮开肉绽,刘舜这小屁孩自幼娇生惯养,十廷杖便能够直领受尸了。
甘泉宫在渭水之北,离南山将近两百里,刘彻又是晌午出发,顶着暴虐的日头,内心直骂麻麻匹。
南宫公主焦心万分道:“陛下,快去救救十四弟吧!”
南宫公主点头苦笑道:“若十四弟是在自个宫室和贴身侍女胡来倒是没甚么,但是此番是在甘泉宫啊。”
刘启不怒反笑:“你倒是个好兄长,这体例都能想到,以赀财赎刑,他还在乎那点赀财?若开此先例,今后他难道更没法无天?”
何况刘舜又不似李当户般早熟,反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怕是毛都没长齐,所谓的白日宣淫能有甚么本色内容,小泥鳅还真能入得桃源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