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陛下皇兄常言,女人是林中猛虎,山中饿狼啊!”
刘舜点头应着,倒是直到将手边剩下的小半摞布料裁剪好,这才停了手。
“好!”
“吓!怎的有这般狠心的爹娘,这般狠心的兄长。”
“去找许掌事?”
王婶无法的摇点头:“你这小子,还真是掉钱眼里了。”
刘舜点头苦笑道:“父母虽将我逐削发门,但又怕我沿街乞讨,丢了家里的颜面,便让兄长收留我,好歹给口粗茶淡饭。”
刘舜挪着步子,走到王婶跟前,出言问道。
现下又是年节将至,其他商贾开设的诸多作坊也正尽力赶工,全部泬西邑可谓不夜之城……只是没筑起城垣。
幸亏他虽傲气,但确切机警,学得快,尤是刀箭用得利索,没半个月就从学徒升了正式工匠,月例亦从千钱涨到一千五百钱。
出宫数月,他已攒下六千钱,离着年节另有三个月,光人为就还能攒八千余钱,若真能再得年关奖和赏钱,离攒足三万六千钱的日子就不远了!
泬西邑设衙治邑仅短短五年,却已有三万百姓常住其北阙住民区,每日到南阙工坊区务工的百姓更是近愈十万。
“……”
“婶子,可另有旁的活计,我想多干些活,也好多得些年关奖和赏钱。”
他愈想愈悲催,额角都冒了汗,顺手便从怀襟里取出一方锦帕,正想用来擦汗,却又突是顿了顿,瞧了眼那帕子又是塞回衣衿里,抬手用袖口胡乱抹去额头的汗水。
刘舜冷静念叨,每逢上工间歇,作坊里的女掌事和女工匠们多是会出言调笑,堂堂常山王亦是遭不住,常常皆是面红耳赤,反是引得她们愈发变本加厉的逗弄。
实话实说,刘舜的面貌确切生得好,且是十四个兄弟中数一数二的好。
“婶子,若我玩命干活,到得岁末能拿到那甚么年关奖么?”
半大小子,正值越揍越皮实的年事。
刘舜目光熠熠,现下他的月例已涨到一千五百钱,又因作坊迩来皆在赶工,算上那甚么加班费,每月能攒到近三千钱。毕竟吃穿住用皆由八皇兄支应着,他挣的人为都能攒下。
总掌事王婶远远瞧着他全神灌输的神情,对劲的点了点头。
念及至此,王婶不由眉宇紧皱,将刘舜拉到一旁,问道:“舜哥儿,你实话跟婶子说,常日但是受了苛待,甚或吵架……”
近年来泬西邑每岁入取的商税已暴涨至十余亿钱,近愈国库岁入的一成,泬西邑令这位置自也炙手可热。
立冬过后,泬西邑令加派大量府卒巡夜,盖因泬西邑非常特别,不似大汉的平常城邑设有宵禁。尤是每年事末前,诸多作坊为了赶工,皆是夜以继日的加班加点,来往运送货色的车驾络绎不断,即便在深夜亦是灯火透明,车马喧哗。
在八皇兄的王府里,吃住可比在宫里差远了,今岁他连皇祖母赐下的葡萄都没吃着,七皇兄还特地抱着竹篓在他面前吃葡萄吐葡萄皮,这可不是苛待么?
这舜哥儿瞧着言行举止应是出身大户人家,只是却穿戴粗布麻衣,常日在作坊里用午膳时,也没见他嫌饭菜不好,皆是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就跟饿死鬼似的。
念及至此,刘舜忙是连连点头,解释道:“婶子还是想岔了,我挣的人为都自个攒着,只想攒很多些,年节给父亲送去,让他宽恕我过往犯下的大错,准我重归家门。”
刘舜在裁缝作坊呆久了,已晓得作坊的章程,尤是那多劳多得的绩效考核,想要升月例,想要多得赏钱,就得比旁人干很多,干得好。